山匪渐渐溃不成军,他的人明显占了优势。
于是,他再次冲着他们吼着,“快来人!”
却不想,荆岩却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她不爱吃糕点……”
虚弱的声音,如是说着。
萧衡猛然一愣,垂眸看向荆岩。
就见,荆岩的眼里满是责怪,“你与她,青,青梅竹马,如何能,如何能不知道……”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何却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无数鲜血,伴着荆岩责备的话语涌出,仿佛是将那一字一句都摔成了碎片,再尽数碾压在了萧衡的心上。
萧衡死死按着荆岩的伤口,他不愿承认自己不如荆岩。
可在这一点上,他似乎,真的不如他!
只眼下,萧衡真的不愿去想那么多,他只想自己的兄弟活着!
眼见着他的人终于得空涌了过来,萧衡忙指挥着他们将荆岩扶起。
可,稍一动,荆岩的口中便又会呕出无数鲜血来,叫人竟是半点都不敢再动他。
而荆岩的手,也还死死地抓着萧衡的衣襟,好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警告着萧衡,“莫,莫要再,欺负她……”
“替,替我,护她……”
“你自己护!”萧衡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悲恸,一声怒吼,“你自己挣的军功,自己去护她!”
可……
荆岩的嘴角只是扯着一抹笑,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那只手也终于无力垂下。
一滴泪,自那紧闭的眼角滑落,汇入那满地的鲜血之中。
而萧衡的衣襟处,被鲜血浸染的香囊还挂在那,差一点,就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等下山的时候,天早已亮了。
那一抹东升的金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萧衡皱了皱眉,手下人将藏匿于林中的马匹跟盔甲都送到了他的面前来,他方才翻身上马,拉过缰绳,往西边的河州县城行去。
马行缓缓,萧衡坐在马背上,看着自己的身影被拉得那样长。
那抹颓然的影子,慌得厉害,如同打了败仗。
可明明今次,算是打了胜仗。
山匪头目已死,甚至还活捉了他们的二当家,等回去问罪之后,便能将那群与山匪勾结的混账东西都给连根拔起。
余下一些小喽喽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再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