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祖宗律法,这九皇子永康虽然不是正室所出,但身上也流淌的是赵家的血,货真价实的龙种一枚。
但由于各种规矩和条件,既就是皇帝,也有雨露无法均沾的死角,对九皇子永泰的关心,也不是随想就能随到的,这中间,还隔着不少的坎儿呢!
就观澜院里那些宫女和侍卫,对九皇子永康也是阴奉阳违,从心底里没把他当根葱看待。
下边的事,那得层层上报,直达圣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上面的事,也是一样,需要层层传达,到了下面,已经走样得惨不忍睹。
不一会,永康被传旨的一名侍卫,带入银安殿内。
昂首阔步踏入银安殿内的永康,目不斜视地站在殿厅中央,静静地打量着半躺在那张雕花龙榻上的大昌皇帝。
这,就是我那个皇帝老子?
看气色,咋就像个棺材瓤子?
这个和他毫无实质血缘关系的皇帝爹,虽然满脸病容,大概也快六十了,这个年纪,但也不像一般人那样苍老。
但这身中剧毒后,还没完全康复的气色,此时和半个死人无二。
“大逆不道,真是气煞朕了!”
大昌皇帝抬起放在榻沿上的一只手,颤抖着问道:“逆子,你真踢伤了你四哥哥的丹田,导致他元阳散尽?”
要知道,男人的这丹田一毁,元阳也就会一散而尽,那就和宫里的太监,只是割与没割的区别了。
看到永康气定神闲地站着,完全没有之前畏首畏尾的惊慌之状,大昌皇帝这会倒想听听他的否认,否认是他真的踢毁了永泰的丹田,他想听这一切,完全是由太医院的庸医误诊导致的惊慌。
“回父皇话,儿臣是踢了四哥一脚。”
可是,永康再一次,让大昌皇帝和满堂上下吃了一惊。
尤其是文渊阁大学士,也是永泰的亲表舅,祥妃的亲表哥夏士诚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就像吃了一嘴屎一样的难看。
尤其是夏士诚那张油汪汪的胖脸,下巴上的几根鼠须,随着脸上肌肉的抽搐而抖动着。
这些,是九皇子永泰,面对大昌皇帝质问的时候,坦然点头后发生的。
还有那应答里的“是”压得特重,就像一把重锤,直接敲在了夏士诚的心上。
“你,你怎的就目无尊长、目无大昌法纪,如此野蛮刁狠,那些圣贤书,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昌皇帝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起伏。
太医陈玄因见状,马上上前,轻抚着大昌皇帝的胸口,龙榻尾侧候着的一名宫女,赶快就端起一只痰盂跪在榻前举着。
大昌皇帝摆了摆手,然后气喘吁吁地又怒斥道:“朕最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失和,更不希望你们之间手足相残,朕倒是希望你们兄友弟恭,这些,你可都知道?”
是啊!任何一个帝王,都深谙皇子们之间明争暗斗的弊端,就是作为一个父亲来讲,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有兄弟相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