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缓缓走了过来,邢昭云心想,如果自己猜得不错,此人就是此黄巾军将领波才。
波才将汉军皇甫嵩围困于颍川东面的长社城,在城外扎营安寨,却由于城高险阻,难以一时取胜,今天以血祭旗,正是要鼓舞军心,一口气拿下长社,擒杀皇甫嵩。但他心中也在打鼓,此时听这年轻人呼喊,倒有了心思听听。
波才将小卒手中的血碗拿来,咕咚喝了一口,张开血盆似的大口说道:“若敢愚玩我等,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邢昭云松口气,至少他猜对了眼下的形势,他自信道:“皇甫嵩,朱儁二贼,已是金尽裘敝,如今坚守长社,是困兽犹斗……”
“读过书?倒是少见。”波才这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不过少说这些弯儿绕儿,有话直说。”
“一人一骑。”邢昭云镇定自若,“我劝他投降。”
“哈哈。”刀斧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狗屁东西,就凭你?”
波才伸手拦住,他见此年轻人眉宇之间毫无惧意,耳听他出口成章,蓦地有一股英雄气,和之前抓来祭旗的人云泥之别,不由高看一眼。
邢昭云察言观色,乘胜追击:“你们已经将长社围得水泄不通,怕一只蚊虫都难以逃脱,还怕我能逃得掉?今夜子时,您带人伏击,我定将皇甫嵩之流引出长社!如若不成,破城之日,我当车裂。”
波才犹豫片刻,挥手示意二人松绑,言道:“给他一匹好马,让他去,找两个身手好的兄弟,跟着他,防止他耍花样。”
众人还欲阻拦,波才一一摆手回绝。
邢昭云站起身,从波才手里拿过血碗,灌进嘴中,没有一丝犹豫。
“好!”波才大喝一声。
邢昭云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身后跟两名换上便装的卸下武器的汉子,一同朝着长社城而去。
“好少年!”波才忍不住赞叹。
而邢昭云则在心中骂了句:“沙雕。”
邢昭云示意二人在城门远处下马,他可不想被暗箭射穿,他一边往城门处走,一边喊道:“别射箭,我们是来献计的。”
城头上弓箭手已经拉弓搭箭,随时准备松手。
一人拾阶而上,居高临下观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嵩。原来斥候探报,有三人三骑奔来,皇甫嵩亲自上城楼查看,果真如此。
“他们在喊什么?”皇甫嵩问。
“将军,中间那人说他们是来献计的,恐怕有诈,让末将一箭毙之,少他在此饶舌。”
皇甫嵩摆手,他见三人身后并无埋伏,悄声道:“搭上木板,打开小门,放三人进来。”
“将军……”
“多带些人,三个人翻不起什么风浪。就算有诈,我也要知道波才到底使什么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