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皱起,雪花飘扬,齐铭上去敲了敲房门,道:“你今日便收拾……”
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房门被拉开了,雪天的傍晚天光很暗,下人房里已经点上了灯,而在这烛火光的映照下,齐铭看见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和一条衬裤。
沈昭月纤细雪白,幽香扑鼻。
为了不被他发疯杀死,沈昭月竟然在他敲门之时脱下了衣服,以求快速散发出身上的药香,令齐铭保持神志清醒。
齐铭眼神一暗,失神了一瞬,令沈昭月有可趁之机,故技重施用针封住了他的穴位。
“王爷……冒犯了。”
少女说话的声音分明还发抖,可出手却大胆,直接揪住齐铭衣襟,把他用力拽进房间,闩上了门。
他像是被狩猎的猎物,可心里却莫名升起隐隐的期待。
沈昭月将一个药碗送到了他嘴边:“王爷,这是钰儿熬的药,能治您的病,您把它喝了好吗?”
把他抓进来就是为了给他喂药治病?
齐铭盯着沈昭月,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惜他甚至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没毒。”沈昭月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又送到齐铭的嘴边,很着急地要他喝。
因为她知道齐铭武功高强,并不会被封住穴位太久。
齐铭并不喝药,而是问:“若本王并不想治呢?”
沈昭月愣了一下:“为什么不想治?”
齐铭:“因为治好了也没什么好的。”
脑子有病的人或许就像小孩吧,沈昭月稍微一想就想通了,继而哄着齐铭道:“病治好怎么会不好呢?治好了王爷就能看清楚花、草、蓝天,也不会再失手打伤身边的人,能控制住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沈昭月看他没反应的样子,已经等不及了,道了声“得罪了”,踮起脚,手指探进疯名在外让人闻风丧胆的凌王、镇北大将军的嘴里,用力掰开他的牙齿,将掺了她足足半碗血的汤药就这么给他一滴不剩地灌了进去。
灌完之后,沈昭月一阵后怕,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王爷恕罪”,穿上衣服就跑出了屋去。
片刻后,封穴铁针掉落在地,齐铭咽下嘴里剩余的带着甘甜的血腥味的汤药,看着眼前陈设简陋的下人房,嗅着空气里残余的独特的淡淡药香。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齐铭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这几年他并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但眼下却突然有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