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触动的是,禹明辉之前很少提及家人,只因他记忆里的母亲,曾经当着他的面跳楼身亡。
没有孩子不期待家人给自己过生日,但在禹明辉十六岁生日那天,母亲却留给他终生难忘的阴影。
洪雪难以想象,他的母亲怀着怎样的心情,跨过高楼窗台,纵身一跃。十六岁的少年,目睹母亲决然离世,又遭受过多么残酷的打击。
这些她不忍触碰的伤痛,猝不及防地听他说出口,一颗心猛地揪起来,隐隐发疼。
洪雪爸妈也沉默了,小心看他脸色,生怕说错话让他难过。
洪永胜大手一挥,打破沉默:“这种事你们小两口商量着办,我们尊重洪雪的意见。明辉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就算将来真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共同解决嘛。”
“对对,一家人好商量的。”洪雪妈妈笑着附和,兴致勃勃地挑选日子去拜访亲家。
人算不如天算,夫妻俩动身前夕,洪永胜突发昏厥摔倒在卫生间里,幸亏家人发现及时,才没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经过医生诊断,洪永胜的肝左叶细胞大面积坏死,肝脏纤维组织弥漫性增生,导致供血不足昏迷,必须切除部分肝脏,做肝移植手术。
洪永胜病情危急,肝源却不易获取,洪雪只能自己想办法捐肝。
她和亲戚做过抽血化验,有人条件不符,有人体质太差,匹配一轮下来都不适合捐献。
洪雪急得焦头烂额,终于等来医院的好消息,他们找到了最佳捐献者,血型相符,身体素质优良,手术双方都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她陪母亲兴冲冲赶去医院,惊讶发现躺在父亲身边的捐献者,竟然是她的未婚夫,禹明辉。
洪雪万万没想到,在国外出差的禹明辉接到她的电话,不仅连夜赶回来了,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躺上了手术台。
“明辉,怎么是你?”她在电话里无助哭诉,并不是要求他来捐肝,“你是家里的独子,你爸同意你这样做吗?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万一……”
“没有万一。”禹明辉温暖的手掌托起她脸颊,拇指指腹拭去她眼角泪痕,“医生检查过我的身体,各方面指标都没问题,放心,你爸很快就能康复出院。”
“那你呢?”洪雪哭红了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泣不成声,“你至少需要半年恢复期,说不定会影响你今后的生活……”
禹明辉靠近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轻笑:“真有那一天,你会嫌弃我吗?”
洪雪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在说正经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甩开他的手,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快哭一场,禹明辉反手搂住她的腰,将人紧紧抱进怀里。
“宝贝,半年不能碰你,说实话简直要我的命,我现在,只想对你做些不正经的事。”
他痴迷的目光流连在她眉眼,环绕在腰间的手臂强劲有力,近在鼻尖的气息粘稠、暧昧,轻易唤醒沉睡的渴望。
两个人的距离密不可分,她心底某个角落悄然敞开。
洪雪心脏跳得好快,像一张剧烈擂动的鼓,不停震颤着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