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前脚刚走,叶秀凤就从后屋冲了出来,一把揪住王广平的耳朵道:“你有病啊,刚才还要留人吃饭?家里钱多烧的是不是?”
“哎呀,我那不就是随便客气一句么!”王广平被媳妇揪得龇牙咧嘴,赶紧讨饶,然后把叶老太太要告刘寡妇的事儿,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叶秀凤闻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真要帮她说话不成?”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都收了人家送的衣料,我还能怎么办?”
“真的假的?”叶秀凤没听出来王广平是在开玩笑,担心地说,“刘寡妇那一家泼妇混混可不好惹,一旦粘上,就跟牛皮膏药似的,揭都揭不下来了。
“要不我还是去把衣料还给她家算了!”
叶秀凤的脾气风风火火的,说着就回房拿起衣料,大步流星地出门找叶家人去了。
王广平一看,只得赶紧追了出去。
叶家的两辆平板车如今都停在村东边一片空地上。
叶老太太去村长家打问事情这么一会儿工夫,叶老二和叶老三带着几个孩子,已经把空地上乱七八糟的石头捡到一旁。
大的直接用来垒灶,小的就在旁边堆做一堆。
紧接着大家便如之前逃荒路上每日都要做的一样,该捡柴的检查,该生火的生活。
待叶老太太抱着晴天,带着叶老四回来的时候,叶大嫂已经开始做菜了。
叶秀凤追过来,一看这么一大家子人,心里一个劲儿地后怕,幸亏叶老太太没答应留下吃饭,不然得搭进去多少饭菜才能喂饱这么多人。
但是随着“刺啦——”一声。
一股香味就从大铁锅里飘了出来。
自从到了天津卫,叶老大就没机会去山里打猎了。
好在叶大嫂会过日子,将之前路上没吃完的肉,都用盐巴腌了起来。
到天津卫之后,将肉从盐巴里挖出来,冲洗干净之后,架起松柏枝熏了一天,然后挂起来晾干。
天津卫的气候格外干燥,肉没几天就被晾成了肉干。
这样就好保存了,吃的时候还别有一番风味。
叶大嫂今晚就拿出一条风干的肉,把它放进锅里,添上半锅水,煮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然后把肉捞出来,切成薄如蝉翼的片,然后再丢回锅里反复煸炒,将其中的油脂逼出来。
待锅里的肉片都开始冒油之后,叶大嫂一把将准备好的葱姜蒜和香料倒入锅中,翻炒起来。
肉香里带着意思熏烤的香味,跟炝锅的味道叠加在一起,效果完全是比翻倍还要厉害的。
叶秀凤用力吸着飘过来的味道,突然觉得跟人家一比,自己做的晚饭简直跟猪食一样。
大人们都在忙活,还是叶昌年最先发现了站在空地旁边的两个人。
“你们找谁啊?”叶昌年睁大眼睛问。
叶秀凤这才回过神来。
还不等她说话,叶家人循声看过来,也都相继发现了王广平和叶秀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