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事劳作的书生当然听不懂劳动力,生产力,但王离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个大概,顿时对萧逸尘上了心。
都以为萧逸尘从京城第一武道天才变成了废物会自暴自弃,没有想到在劳作上却有这么深刻的见解。
从那以后,王离便经常来找萧逸尘喝酒。
萧逸尘虽然觉得王离有些母兮兮的,但对方这么热情,他也不好拒绝,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聊得也很投机。
他又给王离说了成本与规模效应。
产业结构链调整等等。
听得王离恨不得拿个小本本全记下来。
每和萧逸尘聊一次天,王离便有新的收获,看萧逸尘的眼神更是有了一点点其他色彩,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他试探地问过萧逸尘想不想做官,他在朝中有人可以举荐。
萧逸尘拒绝了,当官多累啊,躺平不好吗,有着父兄的庇佑,他哪怕不恢复修为也有别人羡慕不来的荣华富贵。
而这处凉亭也是两人经常见面聊天的地方。
“萧兄,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节哀。”
王离开口,眼中有着悲伤之色。
“有酒吗?”萧逸尘开口。
王离一挥手,顿时下人将酒坛抱了过来,王离倒了两碗酒,两人一饮而尽。
萧逸尘酒量还不错,加上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也不高。
以往和王离喝酒,都没醉过。
但这次萧逸尘有心事,父兄战死,未婚妻退婚,萧家一大家人要养活,种种愁绪涌上心头,让他借酒消愁。
几碗下肚,便有了点醉意,脑海中浮现出和父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父兄在未出征前对他百般关心,安慰他没有了修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甚至父兄每晚都有一人陪他,开导他,让萧逸尘很感动。
他还记得父亲出征前,笑着对他说。
“十郎,等打了胜仗回来,你和傲霜完婚,再生个大胖小子,爹这辈子也就没有别的心愿了。”
那一日,他送出父兄很远,不曾想却是永别。
他觉得父兄死得蹊跷,父亲镇守北疆数十年,九位哥哥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将,怎么可能同一天全部战死。
会不会是被人所害?
萧家满门忠烈,让他想起了精忠报国的岳武穆,最终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又一碗酒下肚,萧逸尘酒劲上头站了起来,长啸一声,看向那流动不休的滏河。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王离端酒的手一顿,死死盯着萧逸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