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进去打扰。
身后有护士小姐路过,她忙抓住询问,得知宫北泽在太平间那边。
她不懂太平间是什么意思,小护士看她一个老外,也没多做解释,直接将她带过去了。
远远地,她就看到走廊里停留着的轮椅。
宫北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好像一具雕塑。
头顶的灯泛着幽白的光,走廊里并没有其它人经过,整个气氛看着就冷冰冰的,他周遭的空气也像是凝固了一样,没有一点鲜活的生气儿。
护士小姐把人带到,就转身去忙了。
贝蒂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才微微缓过神来,抬步朝他靠近。
宫……宫北泽……她走到轮椅侧面,眼眸哀哀地盯着男人阴沉冷木的脸,轻飘飘地开口。
男人神色未动,甚至连眼眸都没有抬一下,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你怎么还没走。
贝蒂抬了抬手,讪讪地解释,我……我让千语把萨拉带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不需要。
吐出这三个字,他抬手抓着轮椅外沿的车圈,转了个方向,缓缓离开。
在太平间外坐了这么久,他依然无法接受父亲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
明明早上进手术室前,父亲还给他宽心,说这种手术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没事的,让他多关注下母亲那边,别担心他。
可现在天还没黑,而他的世界便因为父亲的溘然长逝,彻底陷入了黑暗。
更可恨的是,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一想到这点,心口的痛便像是突然爆炸开来,瞬间席卷全身。
贝蒂见他吃力地滑着轮椅,顿了下,马上跟上去,从后帮他推着。
宫北泽没有拒绝,只是依然像行尸走肉一般开口: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
贝蒂不吭声。
因为她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种什么情绪。
总之就是牵肠挂肚,放不下,既内疚自责,又心疼怜悯。
轮椅进了电梯,贝蒂低头问他:是去阿姨的病房吗
男人不回答。
她估摸着应该是,便按着护士带她来的路,推着轮椅回到方婷病房外。
宫先生,老夫人又醒了。护士看到他们,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