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易涵往用右手捏起那物什,凑近眼前仔细打量。
得亏应以湄没在眼前,要不就能告诉他,这是她随手放进木匣子里的云南白药瓶子了。
体积有限的小药瓶外面贴着一张纸,纸上写了一堆文字,只可惜都是简体字,易涵往一个都没见过。
他用手捏了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瓶身,又瞪大了昏花的双眼,好半天才连蒙带猜地认出“药”等字样。
“莫非,这是娘亲给我送来的救命神药?”易涵往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了。
毕竟他那份“告娘亲书”,放进的是他娘遗留下来的木匣子里。
现在血书不见了,这怪模怪样的东西却凭空显现在木匣子里。
不是他娘感念他受伤无药可医,还会有谁发此善心?
想到他英年早逝的亲娘,易涵往猛一下红了眼眶,发热的头脑更加晕沉了。
“娘亲……”他低低地喊了一声,一股委屈和想念涌上了心头。
他的亲娘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人,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就逝去了。
也是怪他们父子俩不争气,带累了她。
他爹功高震主,从两年前开始,玄阳关守兵就再也等不到朝廷发来的军粮和军饷了。
他娘不忍守关大军忍饥挨饿,便变卖了所有家产,用于购置军粮。
到最后,他们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光了,连同他娘的所有嫁妆也一分不剩地全部填进了军资里,大军还是不得不忍饥挨饿,吃一顿饿三顿。
但他娘却生生给劳累死了,她卧病在床的时候,他和父亲都带兵征战在外,等他们回到关内,他娘已经入殓了。
他和父亲抱头痛哭了一场,不得不含恨给娘亲治丧下葬。
只怪他和父亲无能,竟然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能给娘亲置办。
娘亲葬后,家里穷得叮当响,这个木匣子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母亲生前所用之物了。
他爹手里也只剩一根母亲用过的木簪子,父子俩就各带一物在身边,以怀念永远失去的至亲。
随身带着这个首饰匣子已有一年半载了,易涵往当然十分清楚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这突然多出来的药瓶子,只可能是他娘给他送来的救命药。
应以湄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隔空给人当了一波亲娘,她当时给自己洒完药就随手把瓶子放着,还没来得及扭紧瓶盖呢,就发现木匣子有异,随手就放进木匣子里了。
现下易涵往的手胡乱一晃动,那瓶盖就掉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