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能亲自做成此事,那在老爷心里留下的印象自然不一般。
更甚者,说不定就像这丫头说的,连掌家之权都会一并给了她。天知道她空有个主母的名头,可时至今日府里中馈之权还握在老太太手里,让她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好!我亲自去。”
拍了拍沈栖姻的手,沈夫人兴冲冲地起身离开,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顺利救出沈苍,受满府人敬重爱戴的样子。
沈栖姻注视着她的背影,眸光如同这窗外深秋的傍晚,随着夕阳落下,一点点凉透。
母亲,你生性懦弱,在这吃人的府里护不住我,我不怪你,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那些人一起来坑害我?为什么要踏着我的血肉,步你们的“青云路”?!
母女缘尽,今生,该换她送母亲上路了。
不过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沈家这一家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时,一个黑黑瘦瘦,眼睛却清炯透亮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小姐。”
看到忍冬的那一刻,沈栖姻眸中寒冰尽褪,难得浮现出一丝暖意。
前世她缠绵病榻的那三年里,她的那些家人,血缘至亲,非但不想着尽心医治她,甚至巴不得她早点死,免得传出去沈家有个半死不活的废物小姐不好听。
她被送去庄子上时,只有忍冬一人誓死相随,采药熬药,梳洗擦身,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为了给她治伤,忍冬甚至以身试药,几次差点死了。
若无昔日的忍冬,绝无今日的沈栖姻!
“小姐……”见自家小姐什么都不说,只眼眶发红地盯着自己看,忍冬忙手忙脚乱地要帮她擦眼泪:“您怎么了?”
猛地敛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沈栖姻微微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她拉过忍冬的手,细细打量她,不防外间忽然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小姐,该用晚膳了。”
半夏快步进屋,脸上轻松的神色在看到屋里的忍冬时蓦地一变。
她随即若无其事地上前,装作不经意地挤到沈栖姻和忍冬之间,甜笑着对沈栖姻说:“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话落,不待沈栖姻这个主子开口,她便转过头趾高气扬地训斥忍冬道:“小姐不过是瞧你可怜,才发善心将你带回府里,给你一个容身之处。”
“想要贴身伺候小姐,凭你也配!”她一边说着,一边推搡忍冬:“去去去,廊下候着去!”
半夏仗着自己是自幼服侍沈栖姻的,又暗中得了老夫人的令,为此明里暗里没少挤兑忍冬。
沈栖姻知道了少不了要规训她,半夏便因此心生不满,在她和忍冬在庄子里艰难度日的时候,她没少使绊子。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沈栖姻抬手止住半夏推搡忍冬的动作,果然见她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不悦,低声嘟囔着:“老夫人说,近身侍候是我们大丫鬟的活计,小姐您可别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