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之垂泪,“姑母,我也不想这样,但沈南枝对望哥儿太严厉了,小孩子怕苦不爱吃药,她就不能多哄哄,非要上手灌他,天底下哪有这样做母亲的?”
秦氏一惊。
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瞧见守在外头的心腹,她才松口气,压低声音道,“低声些,跟你说了多少遍,在府里不要喊我姑母,让沈南枝知晓了咱们的关系,整个侯府都要跟着完蛋。”
“姑母放心,没有我的吩咐,青竹园没人敢靠近我的屋子。”话虽如此,秦瑾之还是放低了声音,她红着眼圈,继续告状,“姑母,您是没瞧见望哥儿砸了沈南枝之后,她的样子有多可怕,那模样恨不得生吞了望哥儿。”
“望哥儿也不是故意的,她却非抓住错处不放,还上纲上线。我这个当亲娘的,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罚孩子,这才忍不住替望哥儿说了两句话,谁知道她就怀恨在心让人打我二十鞭。”
秦瑾之本来是在给沈南枝上眼药,可越说她心里就越委屈,她趴在枕头上呜呜哽咽,“姑母,我从小也是爹娘娇养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种折辱,沈南枝她欺人太甚!”
这一番话正正说到了秦氏心坎上。
秦氏也不认同沈南枝教育望哥儿的方式。
想到望哥儿还要抄十遍《孝经》,秦氏心疼得直抽抽,扭头瞧见秦瑾之鲜血淋漓的背,更是怒火中烧。
她的侄女,她都舍不得打骂,沈南枝却把她伤成这样。
她年轻的时候受婆母的磋磨就罢了,如今熬成婆了,还要看儿媳妇脸色。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姑母……”
“你安心养伤。”
秦氏沉着脸打断她,“沈南枝那边自有我去对付,不给她一个警告,她恐怕以为如今的侯府改姓沈了。”
秦瑾之眼底满是畅快。
打了她,沈南枝也别想好过。
……
沈南枝的揽星院之所以叫揽星院,是因为她院子里的主屋是一栋三层小楼,楼高过树顶,每当夜幕降临,站在上头,让人有种伸手可揽星月的错觉。
沈南枝遣散了观刑的下人。
回到屋子绕过屏风,瞧见屋里的布置,沈南枝脚步停顿了片刻。
镂空雕花的梨花木大床,青色的绢丝帷幔,床边不远处放了一个梨花木的圆桌,圆桌中央的乌木托盘上摆放着一套细腻的骨瓷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