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裴乐瑶的小脸从浅粉色转为了微微泛红,就知道是心跳加速的结果。拓跋野心底更为开心了,挺好,至少她看见自己的心不算极为平静。裴乐瑶小手攥了攥拳头:"你对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种笑容"那种又野又迷醉的笑意,她看了会受不了,她觉得自己才是那条鱼。拓跋野有些错愕:"孤对你说话,在笑"乌恒跟他手底下的人,总是说他板着脸如黑面阎罗似的,从来不笑的。裴乐瑶不跟他说话,将脸别了过去:"哼。"六日后,单于的御驾抵达北境边境,裴乐瑶没作声的命人开了城门,让匈奴王军的队伍一直送她到了北安王府。拓跋野这几日都坐在那马车之上,没人叫他下来,他也就不下来。两个人,都默契的在某方面选择沉默。他先一步下了马车,站在马车底下,伸出手臂:"小公主,到北安王府了,下来吧。"裴乐瑶探出小脑袋,大大呼了一口气:"总算到了。"她将手自然而然放到了拓跋野的掌心上,几日相处下来,似熟稔了不少。拓跋野托着她的手臂下了马车,但那手臂似乎受力有些不稳,微微陡了一下。拓跋野走在前边,天气炎热,他将披风一摘,裴乐瑶便看见那白色海东青的长袍上有些淡淡血迹,还有一些黄色的脓水,从衣服里浸了出来。她眸色微颤,加大步子追了上去:"拓跋野,你伤口感染了!"拓跋野微皱眉头:"估计是那日淋雨后,伤口便感染了。"他敛了神色,依旧温和:"没关系,小伤而已,孤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他将裴乐瑶送到王府大门,站在门外:"好了小公主,孤亲眼看见你走进去,孤就可安心的回匈奴了。"他得回去了,千里送行,总有一别。裴乐瑶的心揪着,拓跋野送自己回来,伤口都感染了,自己总不能在看见以后就这么算了吧她双脚此刻都已经站在北安王府内了,抬脚走了几步,身子突然转了过来。此刻,拓跋野依旧站在原地,朝她挥挥手:"舟车劳顿,快去休息。"裴乐瑶内心有些挣扎,双手抓着裙摆揉搓着,指骨微微泛白。她不愿向拓跋野示好,怕耽误人家多想,可是一想起他满是伤痕的后背,旧伤新伤,层层叠叠,心底就很不安。她回身朝着王府大门外跑了过去,这时拓跋野正翻身上马,她看见如此强壮的单于在上马时竟有些费力,她连忙道:"拓跋野。"拓跋野勒住缰绳,垂眸看了下来:"怎么了小公主"裴乐瑶仰着头:"你赶紧下来,将伤口处理了再出发,我王府里有很好的伤药,很快就能好。你这伤口感染了,若是引发高热,就会有生命危险了。"乌恒一听,连忙翻身下马,拉住单于的马头,担心不已:"伤口!公主,王府的马厩怎么走,我去给单于套马。"裴乐瑶看了一眼长歌,长歌连忙走了过去:"乌恒将军跟我走吧。"乌恒笑哈哈的道:"单于,您赶紧下来呀,属下要去套马,您别耽搁人。"拓跋野断断没有想到裴乐瑶会担心他的伤口,随即缓身下了高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