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阁内,刘长看着面前的刘恢傻笑着。 刘恢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你笑什么" "五哥,你先起身,起身。。。" 刘恢无奈,站起身来,刘长便站在他身边,得意的看着刘恒,"四哥,你看,我是不是比五哥要高了" 刘恒抬头一看,随即一愣,还真的是这样。 刘长的肩膀都已经高出刘恢半个拳头了,刘恒原先都没有注意到,阿父和阿母都不算非常高大,这厮怎么就长得这么快呢刘邦的几个儿子,都不算很高大,唯独刘长是个例外。 难道是因为他的生母 刘恒倒是知道实情,只是从不曾见过其生母,只知是常山真定人,为赵姓。 可也没听说此地赵姓者之中有什么高大威猛之人呀 刘长却很开心,他继续说道:"再过两三年,阿父便打不过我了!!" 此时距太子大婚已过去半年之久,正是瓜果飘香的季节,刘长根本坐不住,每天都是领着群贤在各地品尝瓜果,去的最多的就是建成侯和合阳侯的家,没少被两人追打。 曹参目前将目光放在了地方上,想要进一步减轻赋税,听闻阿父总是不许,不过,这对长安群贤来说,算是好事,曹贼总算是没有继续盯着他们了,他们又可以继续潇洒了。 "啪~~" "啪!" "啪!" 盖公几次出剑,刘长灵活的格挡,上蹿下跳,拆了四五招,盖公忽改单手为双手,一招霸气的斜劈,便将刘长的木剑击飞,刘长呆愣了片刻,"师傅怎么忽然开始用劈砍了" 盖公眯着双眼,"我先前不用劈砍,不是因为我不懂,只是你那时还不配让我用。" "师傅的意思是,我现在逼得您不得不用劈砍来招架吗" "这话也对,你却是大有进展。。。但是,不要染上儒家那骄傲自满的劣疾!记住,剑,一决生死,稍有不慎,便没有机会再来第二次,因此,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你的对手,永远不要志得意满。。。。" "我知道了!" "只是,我现在找不到可以陪我练剑的人,栾布早就不是我的对手啦!我几招就能轻易的击败他!" 盖公冷笑着,"你能轻易击败他,是因为你是他的主君,他不敢伤你,因此不敢全力攻击,而你却没有什么忌惮,若是你没有如今的身份,栾布一招之内便可斩了你。" 刘长没有反驳,认真的说道:"我一定好好练剑!" "不。" 盖公摇着头,认真的说道:"你不是市井豪侠,大概知晓剑法,便已够用。。。战场之上,还是得会用弓。" "先前,我担心你弄伤自己,因此让你练剑,如今看来。。。",盖公打量着刘长,那幼小的身体上已经隐约出现了肌肉疙瘩,"你可以去练弓弩了,军阵之中,可以不知剑,却不能不知骑射。" "好啊!好啊!" 刘长眼前一亮,他一直都很喜欢射箭,老太公在的时候,还曾亲自动手给他做了一个小木弓,几个没有头的箭,只是后来他在宫内玩弓,一箭射中刘邦的额头,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把小木弓了。 如今师傅让他玩弓,他当然是无比的欣喜。 "那师傅何时教我射箭" "你得找别人学,我不能教。" "为何啊" "我不会!" 盖公的话,一下就点燃了刘长想要学弓弩的心思,练剑时都有些不专心。盖公擅剑,却不懂弓,那自己该找谁呢群臣之中,也没听说谁特别会用弓啊,阿母会不会反对自己学弓呢 刘长整日都在想着这些,显得心不在焉。 他与众人坐在果园内,吃着果子,周胜之注意到大王神色有异,不由得问道:"大王在想什么呢" "寡人欲学射,不知何人善射" "樊伉,舞阳侯懂射吗" 樊伉摇了摇头,说道:"从没见过阿父用弓。。。" "夏侯灶" "我阿父只懂驾车。。。" "陈买" "这。。。家父乃谋臣。。。" "大王!大王!" 年纪最小的灌阿忽然大叫了起来,群贤看向了他,灌阿睁大双眼,大声的叫道:"家父善射!" "哦你确定" "当然,你们先前不是在我家看到很多的草人吗那都是阿父用以射箭的,他平日里就以此为乐。。。" "太好了!!" 刘长大喜,拍腿大叫道。 "禄,种,你们从家里再弄只小羊羔,稍后我们就去颍阴侯府!"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忽有人在远处大叫道:"什么人" 听到这叫声,群贤们顿时跳起身来,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刘长看着灌阿怀里满满的抱着果子,跑在最后头,骂道:"你想被抓住啊丢了!" 众人逃出合阳侯家的大果园,一哄而散。 。。。。。。 "仲父!" 刘长笑呵呵的站在灌婴面前俯身行礼,身后的吕禄怀里抱着一只小羊羔,笑容满脸。 灌婴迟疑了片刻,没敢回礼。 "公子。。。臣与他人不同,所要奉养的长辈众多,并无家资。。。" "仲父,我与灌阿为友,这次就是来看望您的,没有其他意思。" "唔。。。" 灌婴还是有些迟疑,"公子的心意,臣领了,但是这羊还是带回去吧。" "仲父不必客气!" 灌婴便请他们几人坐下来,刘长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灌婴是越听越不安,唐王的名声,长安之中那是妇孺皆知啊,听到唐王的这声仲父,群臣就没有不害怕的,倒还不如让他骂几句老匹夫。 先前太子大婚,这位唐王也是四处喊仲父,为苦难的唐国百姓"募集善款",一声仲父,那就是十万家资啊。 聊着聊着,刘长忽然长叹了一声,说道:"仲父不知啊,我唐国三面都是匈奴,内有贼寇。。。百姓活得。。。。" "我知道大王的意思。。。" "不是,仲父,我的意思是说,我将来前往唐国,就必须要跟匈奴对抗,只是我不懂骑射,我知道仲父您一直为阿父统帅骑兵,最善骑射,因此前来讨教,想请仲父教我!" 刘长认真的朝着灌婴再拜。 灌婴还是有些迟疑,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唐王有任何的瓜葛。刘长又说道:"本来不想要劳烦您,奈何,在今天,我跟随盖公练剑,阿父很是生气,他说练剑只是豪侠之术,将来如何抵御匈奴" "他又说,灌婴善射,可与他学之,我回到椒房殿内,阿母也说您是最勇武的将领,跟您学射,她也是放心的。" "这是父母之命,我不敢违背,还望仲父能教我!" 灌婴听到这番话,再不敢拒绝,站起身来,说道:"既然是陛下与皇后答应的,那我也不能拒绝了,请公子跟我前往后院。。。。" 刘长开开心心的跟着灌婴来到了后院,他家的后院里有各种各样的草人,木靶,还有被挂起来的移动靶,这都是灌婴平日里用来娱乐的东西,灌婴拿起了一把弓,直接递给刘长,"你且试试看。" "好!" 刘长急忙拉弓,只是,用了吃奶的劲,都没能这弓拉开,他浑身都在颤抖着,脸色涨红,弓弦不断的抖动着。 "好了!松手!" 灌婴急忙大叫着,刘长这才停止发力,双手都在发抖。 "这是什么弓啊拉都拉不开!" 灌婴转身进了屋,搜寻了许久,终于找来了一把看似破旧的弓,"你再试试这个" 这一次,刘长总算是拉开了弓,只是还是有些吃力。 灌婴这才开始教他,教他如何持箭,如何松手,如何瞄准,又帮着他调准了姿势,"好,瞄着远处那个草人,不要瞄他的头,瞄准腹部,来,松手!" 刘长猛地放开了手。 箭矢却没有朝着前方飞出,向左侧飞出,从吕种脸边飞过,狠狠钉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吕种只听的耳边嗡的一声,呆呆的看着刘长,又看了看身边的箭矢,过了片刻,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