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然而,李晟前脚离开了怡红院,崔烈后脚便知道了情况。现在整个沧阳都是刘福的眼线。崔大人,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状况吗李理此人狼子野心!刘福一再坚持,对李理应该痛下狠手!但崔烈却依旧还在权衡利弊,心思不定!李晟是个窝囊废,他的行为并不能代表李理的心思!崔烈摇着头说。崔大人,李晟与李理未必就是简单的叔侄关系……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穷途末路的就有可能是咱们了!刘福急了起来。他早就眼红李理的酒楼和绸缎生意,那都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先拿了李晟,等过了明天再说吧!崔烈还是下不了决心。唉,大人……刘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大人,接了暗杀令的杀手失败了,陆远不会死,姓张的也和李理翻脸了,他们的事捂不住了……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咱们的事可比李理的严重得多……大人!只是让陆远去当替死鬼,根本就不够分量!刘福一双老鼠眼转得飞快。崔烈面沉似水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他倒背着手,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夜已经极深了,整个沧阳县城的灯光几乎都灭了。夜空一片朦胧,稀稀疏疏几颗星星显得黯淡无光……这对于崔烈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李宅。李理已经知道了暗杀陆远失败,毒杀张员外也失败的事儿。他的心情非常糟糕,面色难看得像是一块在太阳下曝晒过的猪肝。这么晚了,他肯定是不能再去找县令韩元了。现在唯一让他觉得心安的就是,县令韩元力保他。官场上的事,李理再清楚不过了。在沧阳,只有县令韩元愿意保他,基本就不会出事。他已经准备一万两银子以满足监察使范大人的豪爽之情!这个时候,侄儿李晟回来了!这个早该到乡下去避难的家伙怎么突然回来了!叔叔,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李晟不仅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脸上带着得意、骄傲的炫耀神色。你还留在沧阳干什么李理咬着牙,强压着怒火。叔叔,我来给你帮忙!李晟得意的来到了李理的面前,将手中之物放在了李理面前的书桌上。这是什么李理神情冰冷。崔师爷的罪状书,陆远为了保命写下的……李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下子,崔师爷想不帮咱们都不行了!什么李理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在什么地方拿到的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嘿嘿……李晟完全没有注意到叔叔李理已经在发抖,依旧自鸣得意一般笑着:怡红院,陆远姘头那里!李理闭上了眼睛,仿佛他的内心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不愿意再跟李晟多说一句话,他愤怒地抓住了李晟放在桌子上的状纸,一把扯开了。那哪里又是什么崔师爷的罪状书而是陆远写的的状纸,是递到府衙那一份的原件!看看,你小子干的都是什么蠢事!李主簿一下子瘫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李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快速拿出了桌面上的状纸仔细看了看,一脸发懵:难道,是那个小婊子拿错了混账东西,没用的玩意!李理扬手便要打李晟,但颤抖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罢了,罢了……李理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死一般的绝望!晟儿,我过来,我需要你知道,你不是我的侄儿,而是我的亲生骨肉……李理面如死灰,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了。啊……叔叔,你,你说什么李晟犹如五雷轰顶,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来话。我的儿……为父临死之前,就想听你亲口叫我一声父亲……李理浑浊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什么临死之前叔叔,咱们,咱们怎么可能会死呢李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问。但突然,他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随后他低下了头,看见胸口有大面积的鲜红渗出来。黑夜之中,马帮的高手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李理父子身后……崔烈拿到了那份所谓的,陆远写下的关于他的罪状书……崔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知道:终究还是中了陆远的离间计!但事已至此,他的决不能表现出来半分异常!次日清晨,府城下来的监察使范大人的车队还没有进沧阳县城,县衙主簿李理在家中悬梁自尽的消息先传了出来!等在县城官道旁的县令韩元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将一对毒钩一般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师爷崔烈的身上……师爷崔烈满面悲痛,泪如雨下,低声呜咽了起来:李大人啊……陆远身为县衙执事,平静地站在一干公差之中,身边是刘捕头,以及刘捕头手下一十九名捕快。为了迎接府城监察使的到来,他们都穿着崭新的公差黑袍,头上带着没有官阶标志的黑纱帽子,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就在府衙监察使范大人进入沧阳县城的时候,县城北门街最大的妓院怡红楼起了一场大火。这一场大火将繁华一时的风月场所化作灰烬,与之同为灰烬的,还有怡红院的老鸨子——梅红。许多人都知道梅红与李理的关系,倒也称赞梅红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监察使范大人在沧阳五天时间,查明了整个案件缘由。主犯李理自杀身亡不予追究。主犯张员外被转入囚车,押往府城候审……防洪工程监军负责人刘监军被撤职……这是沧阳县二十年来,在老百姓眼中难得一见,大快人心的好事。贪官污吏得到惩治,府城来的青天大老爷范大人,给了沧阳人民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