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了 封墨言心里一颤,握着钢笔的手指也抖了下。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跟他法庭见,争夺女儿的抚养权,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王城见他沉默不语,面色阴戾,斗着胆子又提醒:封总 不用管她。男人恨恨地丢出一句,手指紧紧攥着钢笔,关节都战战发白。 王城噤声,吞咽了下,不敢再多言。 但退到一边后,他还是给保镖偷偷回了信息,让他们盯着,到机场后再汇报一下。 会议继续进行,高管们还在侃侃而谈。 封墨言看似专注地聆听着,可握着钢笔的那只手来回摩挲,每一次,都像是要把钢笔搓掉一层皮。 王城在心里叹息。 哎,明明放不下,这又是装什么洒脱呢 等会儿来不及追回,人要是真走了,再来个几年杳无音讯,到时候看他…… 他心里还没叹息完,忽听豁然一响。 会议桌主位上,前一秒还佯装淡定的男人,突然撞开椅子,箭一样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去。 满屋子高管都吓懵了! 王特助,这怎么回事 会还没开完呢! 王城赶紧转身跟上,开什么会啊!散会! 封墨言下到一楼大堂时,司机已经把宾利开过来了。 他三两步绕过车头,拉开驾驶门将司机一把拽下来,窜了进去。 司机也懵圈:封……封总—— 不用你开车,歇着去吧!随后赶来的王城,交代了句,刚拉开副驾门跳上车,宾利飞驰而去。 王城胆战心惊,一手哆嗦地扣着安全带,回头看向侧脸冷肃紧绷的老板,封总,我跟他们交代了,跟着太太,有情况再汇报,你……你别着急。 可封墨言哪里听得进去,油门依然不要命地踩到底。 王城吞咽着,默默一手扬起,紧紧攥着头顶上的扶手。 ———— 杨千语到了机场,手机响起。 妈妈,我们已经过安检啦,你什么时候到手机是凯恩的,说话的是小宇。 杨千语拖着行李箱,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好像要把什么东西抛下似的,总觉不舍。 听到儿子的声音,她定了定神,温柔地回:妈妈也到机场了,等会儿会合。 嗯。小家伙应了句,可停顿了几秒,突然又问,妈妈,你不会反悔吧 小宇问出这话,足以说明他的智商情商,显然早就把大人的心思看透了。 杨千语突然心虚,笃定地拔高语调:当然不会!怎么可能呢别担心,等会儿见。 那好吧,等会儿见。 挂了电话,杨千语抬腕看了看手表,柳眉轻蹙。 费费今天有事,她本来说不用送了,可她非要坚持,说正在路上。 这还要等多久 心里莫名焦虑起来,那种不安感越来越浓烈,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给费费拨电话。 喂,亲爱的,我快到了,马上就进车库……电话一通,费雪急声道。 杨千语说:我在安检口这边,你快点,小宇催我。 好的好的,马上! 挂了电话,杨千语深吸了一口气,又呆呆地站着。 身旁一个小女孩儿经过,年龄跟希希差不多,坐在行李箱上晃着小胖腿儿。 她瞧见,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希希。 这样不告而别,小丫头若是知道,肯定会很生气,会怪她的吧。 也不知下次回来再见她,小丫头会不会不理了呢。 思念涌起,情绪更加低落,她又看了看时间,再次举目张望,寻找闺蜜的身影。 然而,闺蜜的影子没瞧见,倒是注意到机场一阵骚乱。 无数黑衣人好像电影里拍的那样,一个个风风火火四散开来,抓住旅客就看看人家的脸,而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所找之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杨千语愣了秒,突然脑中警铃大作。 难不成……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响,费雪打来的。 她连忙接起:喂,费费!我看到…… 我看到封墨言了!他肯定来抓你的!你赶紧过安检登机!费雪打断她的话,声调更急。 封墨言…… 那个疯子,他真的来了! 杨千语脑子一嗡,神智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已经很自觉地拔步狂奔,准备过安检。 然而下一秒,看到安检处也是一片骚乱。 天! 那混蛋,居然把安检处封了! 所有旅客都一头雾水地踮脚张望,不知队伍怎么突然停住。 他要干什么 机场保安呢怎么不报警不把他抓起来 这明显是扰乱公共秩序啊! 安检处去不了了,她慌得好似无头苍蝇,转头四处看了看,只觉得天旋地转。 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逃,她说不出来。 就是身体本能地想逃,想避开那个人! 视线慌张地逡巡一圈,看到洗手间的标志,她计上心头,立刻拖着行李箱朝女厕所奔去。 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仓皇地跑,惹过路旅客全都好奇地回头张望。 躲进厕所,关上格子间的门,脑子里的血管依然在突突蹦跳着,整个听觉系统全是蜂鸣声。 大口呼吸,大口吞咽,她双手紧紧握着格子间的门栓,双目空洞又焦虑地盯着门板。 她不知,就在她冲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已经朝着安检处赶来的男人,亲眼目睹。 费雪也正好赶到。 封墨言! 她大喊了句,加快步伐,想拦住失去理智的男人,跟他谈谈。 可王城冲上来,跟两名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费大小姐,这是封总的家务事,您就别插手了吧。王城客气道。 费雪开口就骂:屁的家务事!他俩现在还有关系吗!让开! 太太是希希小姐的生母,当然有关系。 你—— 费雪再剽悍,也抵不过训练有素的保镖,只能气得原地跺脚。 掏出手机想给杨千语打电话,可又怕手机铃声一响,更加暴露了闺蜜的位置,只好再次跺脚忍住! 她无能为力了,看造化吧。 封墨言如入无人之境,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进了女洗手间。 女宾吓得一声惊叫,然而在看清进来的男人是何等英俊挺拔时,一个个又投去惊艳的目光,甚至忘了离开。 封墨言站在格子间的走廊里,目光划过一个个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