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柠的视线,最先落在男人身上那套款式极简的白衬衫上,清冷又稳重的气质扑面而来。是他,商律行。不再是寡淡无奇的五官。她目光上抬,看见的是他深邃的下颚线和绝佳的骨相,容颜如玉,给人一种冷淡又不近人情的疏离感。而她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认出他的身份,全然因为对方那双眼睛的精致轮廓,令人过目难忘。然而此刻,看似岿然不动的男人,眸底早已闪过暗色。商律行蓦然转头,与陆夕柠四目相对。充盈着陌生的黑眸,仿佛今天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出于绅士风度,商律行礼貌地和她点头。陆夕柠扯了扯嘴角。两个人都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淡漠的杏眸,装作不经意扫过周围的乘客,陆夕柠并没有看到那天的女人。头等舱的座位还有很多,他却这么巧妙地坐在她身侧的位置。对此,陆夕柠保持了一份清醒。她隐隐觉得商律行出现在自己面前,绝非偶然。背靠权势的商家,一直都是北方商界的领头羊,每天想要见当家人一面的合作方不计其数。商律行的行程,几乎可以是全年无休的节奏。这样的人短短两天出现在自己面前两次,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女。要么有所图,要么有所谋。陆夕柠坐在椅子上闭目深思,丝毫没有和旁边人搭话的念头。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商律行强行压抑着涌现在大脑深处的强烈念头:靠近她。其实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他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管是被她抬起脸,还是接触伤口,商律行发现身体好像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而他,非常厌恶不可控的事发生。就像是把自己的命运,无条件送到了对方的手里,任由她掌控。思维反复推演,始终寻不到原因。所以他决定过来再试探一次。飞机倏然颠簸,陆夕柠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东西滚到了自己脚边,她睁眼垂眸,看到了她留在那个房间的小东西。商律行:“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吗?谢谢他的声音和人一样冷淡疏离,陆夕柠捡起地上的东西递给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拿回东西后的表情有些奇怪。商律行下颚收紧,敛眸深思。……是真的。仅仅是指尖触碰到掌心的眨眼功夫,但那一瞬间内心深处狂涌而出的满足感,铺天盖地,足以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若不是商律行足够强大,他都难以克制住这种剧烈的情绪波动。就连飞机的杂音。都像是踩在他自控力上的倒计时。……难道是被下药了?陆夕柠微妙察觉到身侧男人的情绪波动,还有他短暂看过来的视线。她装作毫无感知的模样,继续闭着眼睛休息。一直到落地京州机场,两个人都不再有任何的交流。陆夕柠并没有行李,下了飞机直奔陆家。而商律行望着她脚步匆匆的背影,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迷雾。接他的人早已经等候在出口。商律行刚上车就接到了商月菱的电话,对方哭着问他:“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声音平和却不近人情:“等你伤好了,他们会送你回来女人却不依不饶:“可你是我的未婚夫啊!”“律行哥,你忘了当初答应爸爸的话吗?你答应爸爸说会亲自照顾我的!”想起只见过两次面的陆夕柠。商律行语气淡漠:“那份承诺自然有效,但前提是,你确实是褚嫣的女儿他继续道:“你……是吗?”对面瞬间噤声,又立马加大音量表示自己当然是。但此时,男人却已经挂断了电话。-回到陆家的陆夕柠,先去主卧看女儿。看到将妹妹围在中间的季朝和季则,她一颗心都柔软了下来。看了一眼时间,陆夕柠拿上休闲服准备去隔壁儿童房洗澡,轻手轻脚关上门。窗外黎明的曙光照耀进屋内。浴室的灯没有亮,但陆夕柠却听到了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正觉得奇怪呢。她就看到季牧野从浴室出来,边走边擦拭头发。陆夕柠:“……”她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季牧野看到她手里的衣服,提醒道:“灯泡坏了,你要不去小则房间?”两个孩子在陆家各自有一间卧室,面积只比主卧小一点点。他住的是季朝的房间。陆夕柠嗯了一声,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等她洗完出来,三个孩子都醒了。季牧野正抱着陆糯糯,在她的衣帽间里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糯糯今天想穿哪件呀?”两个儿子也被他喊去了隔壁房间:“衣服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自己去换陆夕柠过来时,小团子还穿着天蓝色的连体睡衣,被季牧野单手抱在怀里。男人在满目琳琅的衣帽间里,认真且专注地给女儿挑选衣服,挑到最后来了一句:“糯糯,叔叔再给你买点裙子吧,你这些还不够多专门腾出来了一间近百平的儿童衣帽间,里面的衣服,陆糯糯每天不重样,都得穿好几年。这还仅仅是单季的衣服。如果是算上四季,陆夕柠还得再给她买栋楼。国近千亩的庄园古堡。就有一层专门给陆糯糯放衣服和首饰珠宝。她的衣服多数都是两个干妈和舅舅给买的,穿不了的,陆夕柠都会给她保存好,准备等女儿长大了,让她真切感受到身边人对她的爱。听到季牧野的话,陆夕柠和小团子同时抿嘴。陆糯糯指了指被季牧野放下的粉色娃娃领上衣和红色背带裙,软软开口:“穿那套男人刚要动手,陆夕柠接过道:“我来吧陆糯糯听到她的声音,立马转头:“妈妈!”张开双手,朝着陆夕柠的方向探过去。陆夕柠把她抱过来亲了亲,爱不释手道:“乖宝,这两天有没有想妈妈?”小团子声音清亮:“想!”母女俩腻歪了一会儿,陆夕柠才开始给女儿换她喜欢的那套衣服。只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季牧野的下一个操作。不敢置信,双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