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装瞎?”景文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神情不变。明媚儿低伏的背影瑟瑟发抖,仿佛是在无声的抽泣。“奴…只是太想念陛下了,奴怕奴的眼睛一好,陛下就不来看奴了。”她甜腻柔软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倒是很让人动容。景文帝的手一顿,心不可遏制地一动,但夏长青的声音仿佛又响在耳畔:“她从小被楼里训练,精于各项取悦男人的技巧。”“甚至从十三岁起就开始秘密接客,锤炼技艺。”“最荒唐之时,甚至与百人在楼中裸体纵欢,只为学习媚惑之术。”字字刺心。他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御花园那日,你到底是为什么和曹贵人起冲突?”“孤,要听实话。”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隐藏着的恶兽随时都有一跃出笼的风险。明媚儿心跳加速,他既然能这么问,肯定是掌握了证据。思虑稍许,还是实话实说了,只是隐去了母亲的事情,她不想再把母亲拖下水。只说是曹贵人不知怎地知道了她的身份,怀疑是她和送她入宫的人做局,把她父亲杀害,所以才针对她。“陛下,奴没有同谋,更不敢谋害广平侯。”“奴实在是不知曹贵人为何要这么说奴,不甘心才分辨几句,顶撞了她。”景文帝看着她磕头请罪的样子,两个手仍然是青紫交加,莫名升起一丝烦闷和愧意。只是一想到她满嘴谎话,气愤又涌上头顶。“为什么不辩解?”他俯身向前,轻轻勾起明媚儿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明媚儿轻咬下唇,垂了眉眼:“奴不敢,奴怕陛下不信奴,觉得奴是信口胡诌,还拿…身份的事做筏子。”“。。。。。。”久久的沉默。“曹贵人之事,是你设计的吧。”景文帝面无表情地盯着明媚儿,语气极其平淡。“轰——”明媚儿只觉得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下炸开,震得她魂差点飞了。抬眸震惊看着他。“陛下,真的不是奴,奴真的没做过。”说着眼里流出更多的泪来,跪着上前抱住了他的腿,抬眸看着他。仿佛在看救赎自己的天神。“陛下,奴在宫中被禁足手无缚鸡之力,没钱没权没人,怎么敢设计陷害曹贵人?”“又怎么能指使别人在奴的饭菜中下毒?”“奴当真是冤枉的。”设计陷害曹贵人一事,打死都不能认。就算是陛下有证据,甩她脸上,她都不能认。“。。。。。。”景文帝沉默,像是在深思。明媚儿哽咽着、梨花带雨。多年赏春楼练习,她有绝对的自信她现在一定是极美、极可怜的。只是不知陛下会不会吃她这一套。“陛下,奴确实是眼疾好了,又装作不好骗了您,那只是因为奴真的太想念您了。”“其他的,奴真的不敢做,也做不成。”景文帝看着小猫一样柔软又可怜的小姑娘,微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甩开明媚儿的胳膊,起身。他不打算再追究此事了,不管是不是她,就当作是冤枉她的补偿了。只是,他也不打算再宠幸她。他的身边,不需要这样满口谎言又如此淫乱之人。“陛下。”明媚儿看他抬步要走,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不会不信,还是要处罚她吧?情急之下站起来,喊住了他。当景文帝脚步停滞下来时,她飞快走到他面前,又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