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慕容山聊完之后,许元胜就先告辞,把时间留给了他们父女。等第二日早上。许元胜再次去了一趟城外,看了一下原福广县民众的适应情况,对杜有道叮嘱了几句后,就直接带着人回了府城。此地离府城并不远。晌午时已经到了府城,先去了一趟府衙,和张方平简单谈了一下钱江县的事。对于许元胜的所为,张方平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即然吾弟想把钱江县,推至青州府第一县。”“如此操作倒也能够理解。”“若需银两或其它物资,府城定然尽力支持。”张方平深吸一口气,没有想到许元胜竟搞出一个军屯制,倒是颇有当初兵部司的味道,只不过比兵部司更为激进和迅猛。说干就给干了。“兄长,不怪罪我擅作主张就好。”许元胜拱了拱手道。“都是为了青州府。”“我也很期待军屯若是能够成功,倒是能复制其它诸县,那府城的压力不但会小很多,青州府的战力也能翻数倍提升。”“若是当初兵部司能够如此推进,那该多好。”张方平颇为唏嘘,也挺是期待。“做这事,需要大批银两。”“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兵部司那个时候布局全府,哪里敢如此冒进。”“说来我也是有些冲动了。”“不过纵使失败,也只是损失一些银两,最终都是落实惠给了民众,倒也值得一试。”许元胜如实道。“那倒也是,动辄就是大批银两,有些事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张方平凝重的点了点头。“兄长,是银两不足了?”许元胜看张方平脸色透着疲惫,心里略微自责,自己算是当了一个甩手掌柜。全府的调度,几乎都是张方平在后方一力支撑。“还好府城南部诸县,已经完成了官道修葺,否则真是力有不逮了。”“这次修葺官道,逐步铺设瞭望塔,还有钱江县大兴土木,以及各县开垦荒田,动用的民众超过了过五十万人。”“只是民众的工钱,每日十文钱。”“这一个多月下来,也是花银子如流水。”“怪不得西川行省其它府城不见有人修葺官道,这笔银子足以压垮府城的财库。”“还好的是,总归大批银子落于了民众手里。”“穷了府衙,富了民众。”“如此想想,倒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张方平呵呵一笑。“可惜,现在青州府官场局势刚刚稳定下来。”“要不然搞一场肃贪。”“府城财库,就能充沛了。”许元胜微微蹙眉,红糖线已是无用,需要再搞个财路,才能支撑青州府到明年丰收。只要一季丰收,依现在的青州府城外布局,就足够吃上至少三年。“吾弟刚刚回来。”“就不必为银两伤神,现在还能勉强维持。”“放心便是,大不了我厚着脸再去一趟西关城,去求见都指挥使大人。”张方平宽慰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事。”“兄长,剿匪如何了?”“青州府十八路山匪,可是还有不少路没有剿尽的。”“快过年了,也是时候完全收尾了。”许元胜忽然道。“换府之事影响下,各县都关注着屁股下的位置,倒是都耽搁了。”“加上剿匪毕竟是兵部司下达的命令,现在兵部司已是名存实亡。”“不过也是,那就依府衙下达命令,加快剿匪进程。”张方平也是眼前一亮,除了许元胜剿灭的山匪以及飞虎岭之外,还余下十几路山匪的,一家不说多,凑个五六万两总该有的。那就是近百万两,到手。足够过个肥年的了。“兄长下令便是。”“刚好招募的新军,也是时候练练兵了。”许元胜呵呵一笑道。“好。”张方平点头一笑。稍后等到了傍晚时,谢绝了张方平一起吃饭,就先回了府邸里。过去了一个多月才回来。顾晚舟自然是欣喜不已,忙是张罗着饭菜,以及准备洗澡水。整个府邸里忙的不亦乐乎。许元胜洗过澡后,换上干爽的衣服,等吃过晚饭后,坐在院内感觉已是有些清凉了。不过他现在的体质,倒是无妨。“侯坤,你说怎么来银子才快?”许元胜看向旁边的侯坤等人,笑着问了一句。“在前线时,劫掠敌国,贩卖人口和谎报杀敌人数,这三样来银子最快,每次都是上百万两。”侯坤直言道。“就没有动静小点的。”许元胜无奈一笑。“动静小的,来银子慢而且不多。”侯坤挠了挠头道。“大人,我倒是有一条来银子快的路子。”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道声音,就看到王五从外面进来,满脸疲惫,衣服残破不堪,看来这一个多月没少遭罪。不过气色尚好。“其他人都安全带回来了吗?”许元胜站起身来,然后喊人准备饭菜。“都已经回了守备军大营。”王五回答道。“好,辛苦了。”许元胜点了点头。“大人,还说运一笔物资去前线,让你能够过的好一些。”侯坤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多谢大人。”“卑职幸不辱命,这是绘制的前线南部防线图。”王五双手捧着一份地图。许元胜接过地图,抬手直接打开,一旁的侯坤把灯笼提近了一些。他凑近了一点点的看去。南部防线描绘的十分的详尽,近乎是把地势都给画出,以及关卡处的西川重镇的人数,另外就是每个可能被攻破的关口,都有详尽的备注。几乎等同于一个南部防线落在了这地图上。“好,好,王五你立了大功。”“有了这份地图,我就能从容布局。”许元胜脸露笑意,连连点头。“这是卑职份内的事。”王五拱手恭敬道。“对了,刚刚你说有赚银子的路子,是什么?”许元胜询问道。“大人请看这里。”王五指了指地图上一个豁口处。“这已经处于大荒国境内了。”许元胜看着那个位置。“不错,从这里跨过去就到了大荒国边境处。”“那里盛产牛羊,寻常时候,是不可能贩卖入我大胜境内的。”“不过这次我探查了一下,大荒国境内现在正值大雪,积雪阻路,埋没了那处区域通往大荒国腹地的通道。”“若是过年之前,他们不能出售牛羊。”“来年就卖不到好价钱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若是愿意出价,对方大概率会出售给我们。”“毕竟大荒国境内,也并非个个都仇视我大胜。”“财物足以让人忘记国仇。”王五直言道。“牛!”“是什么牛?是牦牛还是耕牛?”许元胜眼前一亮,赚不赚银子另说,现在的青州府正需要大批的耕牛,若能搞到手,明年的丰收除非天降大灾,否则必定丰收。不过想到大荒国的所在位置,妈的,有点像是产牦牛的地方。“牦牛也有。”“耕牛也有,大荒国也有自己的耕地,不过他们的耕牛和我们大胜境内的有些许差别,不够温顺,应该是后期培育的。”王五一愣,眼露敬佩,很少有人知道大荒国内的牛,有一种是叫牦牛,大人真是不出青州府,也知天下事。“好,好一个大荒国。”“真好。”许元胜眼露喜色,有耕牛那就更好了。过了片刻。“他们除了金银之外,还能用什么来做交易。”许元胜直言道。“这……。”“大荒国和大胜,历年来交易最多的就是铁矿,金银以及粮茶和布匹,这些在大荒国是硬通货。”王五沉吟道。许元胜想了想大荒国的位置,大胜临近的大荒国和蛮国,其实都属于游牧民族。只不过大荒国比蛮国,发展要更好一些,已经脱离了放牧。有了自己的国都。但底层的民众并不完全耕种,还是依放养牛羊马等为主。当然马匹是依蛮国更好。在交易上倒是和后世的游牧民族很像。“那就依茶和布匹为主。”许元胜沉声道,直接拿金银交易,看似省事,但是成本太高。能尽力压低成本,自然更好。金银在大胜乃至是周边国家,价格都很稳定。但是依物易物。物品的价格,就有可操控性。比如在大荒国一百两银子的茶或布匹,许元胜如果能十两银子拿到手。那和大荒国交易的过程,就相当于一折进货牛羊了。这才是一本万利。“嘶,简直是洗劫。”许元胜呵呵一笑。王五等人没多言,这些需要动脑筋的事,他们懒得多想。稍后许元胜就让王五吃了饭,先休息。就先回了后院,没有耽搁练功。边练功边是寻思着心里的规划。越想越是酣畅淋漓,觉得可行性很高,打的那精铁沙都近乎是陷进泥土里,化为了沙丸。咚咚咚“大人,这劲真大啊。”“这次夫人可要辛苦了,大人肯定忙着正事,许久没有碰女人了。”“话说今日该谁了,是春兰吗?”三个丫鬟低声道,又是惊悸又是暗暗心颤。“你们三个,到时候都准备着。”顾晚舟脸色一正吩咐道,双手紧紧地捏着手帕,那咚咚咚的冲击力,也让她着实有些心慌慌的发憷的很。此刻许元胜哪想到他的动静,会吓得院内的顾晚舟都险些站不稳了。当晚床榻之上。“怎么?你身体不适?”许元胜看了一眼顾晚舟,她倒是稀奇,竟先让丫鬟伺候自己的。“奴家想最后承受雨露。”顾晚舟脸红红低声道。“你让她们三个都在这里?你殿后?”许元胜眉头一挑,自己明日还有正事要做的,可不想把体力都耗在这事上。这是过于看得起自己?还是认为自己久旱逢甘霖,不知疲倦了?不过总不能说,不行。“大人,是嫌太多?”顾晚舟一愣,很快缓过神来,话一出口当即尴尬一笑,不待许元胜吩咐,就挥手对另外两个丫鬟。“今日天色晚了。”“大人明日再宠幸你们。”“先下去休息吧。”顾晚舟用的理由也很好。“是!”两个丫鬟欠身行礼,匆匆离开。许元胜扫了一眼顾晚舟。顾晚舟苦涩一笑,自己乱安排肯定激怒了大人。“大人,奴家伺候你就寝。”顾晚舟只得殷勤的上前。这一晚顾晚舟感觉身在榻上,魂已经飞远了,自作主张的后果就是遭受非同以往的压力扑面而来,犹如浪涛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快散架了……。等第二日一大早。许元胜吃过早饭,就先去了府衙。和张方平一番交谈,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张方平负责安排茶的事。布交给了许元胜,毕竟青山县也产布。稍后许元胜就招来了府城内布庄的东家们,都是府城上的了规模的,足有六家布庄。高氏布庄。宋氏布庄。青工坊布庄。四方布庄。锦绣布庄。德隆布庄。这六大布庄算是府城乃至是青州府都闻名的布庄,近乎垄断了青州府过半的布匹生意。“这次邀请诸位来。”“是想询问各家存的布匹还有多少。”“依棉麻为主,只需要报出中下等的布匹数目即可。”许元胜直言道,目光扫过六个东家,最后落在了最后一个女子身上,正是德隆布庄的东家杨雨烟。倒是老相识。“大人,我们高氏布庄在全青州府还有棉麻类中等布匹三万匹,下等布匹五万匹。”“我们宋氏布庄,棉麻类有中等布匹两万匹,下等布匹四万五千匹。”……“德隆布庄棉麻类中等布匹尚有十万匹,下等布匹有十五万匹。”六个东家纷纷报出。特别杨雨烟报出一个十万匹,一个十五万匹布时,其他五家皆是冷笑,好似早知如此。前几年时,德隆布庄可谓是风光无限,在青州府城位居第一。不过最近几年来,其它几家联手依低价占据了德隆布庄的大部分生意,在上等布匹上更是从外地府城进货,虽不如德隆布庄的质量佳,却依然依低价打压德隆布庄。面对各方恶意挤兑。使得现在的德隆布庄近乎是举步维艰,布庄的布匹几乎卖不出手。纺纱织布的都是德隆布庄的老伙计,又不忍裁掉,只能越囤积越多。导致德隆布庄囤积的布匹,已超过了其余五家布庄之和,近乎是压的德隆布庄,掏空了钱财也难以再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