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许元胜就离开了慕容山的院落。慕容瑶就在门口翘首以盼,在等待的。“你们又聊什么,这么长时间?”慕容瑶疑惑不解。“随便聊聊,走吧。”许元胜呵呵一笑,只是不到一刻钟的交流,却感觉整个人完全豁然开朗。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尽快的回到三县,一展抱负了。“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你就不怕在半路上,被那伙人给堵住。”慕容瑶撇嘴道。“哪有那么倒霉。”许元胜无奈一笑,好吧,自己高兴太早了,确实还是要先到了青州府城,才算安全。稍后许元胜和众人告别。这个时候王五也从一旁拎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里面装的都是许元胜每日用的药材。许元胜对王五点了点头,然后特意喊来了陈阿吉和其旁边的一个汉子,正是钱江县打开城门的罗大富。“好好养伤,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你为守备军把总。”许元胜笑着道。“谢大人。”罗大富脸色东西,把总,那可是除了千总之外,守备军中最高的职务了。“飞虎岭上,多注意团结。”“有什么事,多听听慕容叔叔的意见。”许元胜又对陈阿吉提点了两句。“是,大人。”陈阿吉恭敬道。稍后许元胜和王五就有慕容瑶带着人护送从密道离开了寨子,穿插前往青州府城的地界。和青山县那边的密林,差不多。许元胜倒也很快适应。这般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找个地方吃了一些干粮之后,略作休息,又是继续赶路。一直到了天黑之后。才是堪堪走出了钱江县的地界。“慕容小姐,留下两个人带路就行,你带着余下的人早点回去吧。”许元胜感觉安全上没有问题了。接下来只是赶路。“你就这么不想,我送你到府城。”慕容瑶蹙眉道,一路上快速的奔袭,加上密林里湿气很大。哪怕是冬季,她也汗流浃背,裙子近乎是贴着姣好的身躯。旁边听到两人谈话,都主动的往一旁走了走。“你要去府城,我当然欢迎。”“不过慕容叔叔伤势在身,而且飞虎岭现在依然危险,正需要人手的时候。”“你早点回去,我也能放心。”许元胜笑着道。“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听起来,却很别扭。”慕容瑶嗯哼一声。许元胜点头一笑。“你,什么时候再来飞虎岭。”慕容瑶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很快。”“等下次再来,就是飞虎岭光明正大出山之时。”许元胜沉声道。“好,一言为定。”“到那个时候,我不再是匪。”慕容瑶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你现在也不再是匪。”许元胜笑着道。“那不一样。”“那你……一路小心。”“我在飞虎岭上,等你。”慕容瑶摆了摆洁白的小手,然后咬了咬牙,就是带着大部分人转身离去。许元胜看着慕容瑶离去的背影。“我们走。”许元胜说道。许元胜刚走两步。“等一下。”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就看到慕容瑶飞奔而来,冲到许元胜跟前,递出了一封信,然后摆了摆手一笑,就又急忙走了。“记得青州府城之后,再打开。”远处传来慕容瑶渐行渐远的声音。“走吧。”许元胜把信递给王五,让其放在包裹里。继续赶路。走到了后半夜。确定进入了府城核心区域,安全无虞之后。许元胜和王五以及两位飞虎岭的兄弟,才从山里走出来,进入了官道上。“许指挥使,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是府城。”“这里应该安全了。”“我们就送到这里了。”两人拱了拱手道。“两位兄弟怎么称呼?”许元胜笑着道。“我叫王大,这是我弟弟王二,我们都是跟着慕容将军的兵。”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笑着道。“许指挥使。”“我们都很佩服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带领我们建功立业,莫要再让人喊我们是山匪了。”另外一个年岁也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憨厚的一笑。“会有这么一日。”“天下会知道一对兄弟叫王大和王二。”许元胜直言道。“好。”两兄弟眼前一亮,皆是抱了抱拳,然后再次转身进入了山里。“都是一群好兵。”许元胜心底一叹,这次去飞虎岭的近十日来,算是真正了解了这批对外是匪,实则才是大胜真正精锐兵士的汉子们。……“走,跑起来。”许元胜深吸了一口气。“好。”王五点了点头。两人在山里一夜疾驰好似并不觉得疲惫,开始快速的朝着府城跑去,越跑越快,在月光照射之下,两道身影奋力的往前跑。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呼呼许元胜看到了一座雄伟的城池,正是青州府城。骑马不见多远。跑了两个时辰,才觉得还挺远。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整个人像是逃难而来的一般。但眸光内依然精神烁烁,一路跑好似并不觉得累,反而把这几日来的思绪全部打通了一般。喝了几日的汤药,八万多两银子的投入。也没有好好锻炼过。这一路跑来,好似身体全部跑开了一般。“大人,你的体力越来越好了。”王五气喘吁吁道,这一番跑起来,起初不觉得有什么难度,到了后面算是咬牙再追上许元胜的。反观此刻的许元胜,却是状态极好,虽然汗流浃背,却呼吸依然平稳。“银子砸出来的。”许元胜无奈一笑。“也要大人足够努力。”王五认真道。“不努力,对不起那么多银子,我也是一路穷过来的。”许元胜只是一笑,然后也放慢了速度。天已经完全亮了,再飞奔着跑。真怕被人报官了。两人走了大概一会之后。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十几匹马疾驰而来,来人为首的正是侯坤。“见过大人。”侯坤等人立即翻身下马。“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回来?”许元胜点了点头。“我们分为三队,每日都会沿着官道巡查一番。”“这次我走运,刚出来就赶上了大人。”侯坤笑着道。“辛苦了。”许元胜点头一笑。“大人请上马。”侯坤立即把自己骑的那匹战马牵过来。许元胜也没有推辞,虽然不累,却也不想继续往下走了,就是脚下一点上了马。那边王五也上了一匹马。侯坤和余下一人,分别上了另外两人的马。众人就疾驰返回青州府城。进了府城之后。许元胜先是进了一家客栈里,冲了澡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顾不得休息,就直接前往了兵部司。然后有人一路带领下,进入了兵部司深处。来到一个议事厅内。此刻张方平已经在等着了,还有七八个幕僚。看来这里应该是兵部司发布决策的地方。那些幕僚对许元胜并不陌生,但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纷纷打了招呼。张方平稍后就带着许元胜来到了隔壁的一个屋内。倒了茶。“远胜,辛苦了。”张方平关切道。“有惊无险。”许元胜笑着道,有些好奇现在的局势之下,薛涛大人竟然不在议事厅内。“薛涛大人不在府城,他去了行省都指挥使那里。”张方平直言道。“难道行省那边也有异动?”许元胜沉吟道。“陛下身体欠恙,国体动荡啊。”张方平苦笑道。许元胜也从张方平的神色中,看出了情况确实很不妙。过了一会,一个兵士送来了一份糕点,然后就关上门离开。“飞虎岭方面,已经全力支持你了吧。”张方平示意许元胜边吃边说。“慕容山的身体已经无大恙。”“飞虎岭已经全力支持我。”许元胜点了点头,也确实饿了,就是喝了一口茶开始吃着糕点。“那就好。”“原本以为慕容山扛不过去。”“现在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张方平稍送了一口气。“兄长,你和慕容山之间?”许元胜道。“呵呵,我和慕容山之间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络。”“他那个人,秉性忠良,和薛涛大人也早就相识。”“原本兵部司也一直拉拢飞虎岭,可惜慕容山为了他飞虎岭的一干老小,有些犹豫不决。”“这次你突然去飞虎岭招安,着实走到了兵部司的前面。”“不过,我也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府城北边的钱江县,对于兵部司一直态度不明,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刚去没多久,钱江县那边就动荡了,竟然敢在城池之内对你进行围杀。”张方平沉声道。“说来这个事,估计也怨我。”许元胜尴尬一笑,毕竟自己的身份现在很敏感,自己去招安。钱江县焉能坐视不管?说白了,是自己逼的钱江县和兵部司明面上进行了决裂。还好结果不错,歪打正着招安了飞虎岭,更是救了慕容山一命,不过也暗暗思量,以后招安的事,还是要和兵部司打个招呼,谁能想到山匪还和薛涛大人有联系。“迟早的事。”“不过你救了慕容山,并得到了飞虎岭的支持。”“那这次就不算亏,反而是赚了。”张方平不以为然道。许元胜点了点头,他知道张方平看的是大局,大局就是该反的迟早会反,早一日晚一日影响不了大局。稍后许元胜也吃了个半饱,然后喝了两杯茶。“兄长,不知道接下来兵部司打算如何应对?”许元胜也问起关心的事,毕竟兵部司若是意见不统一。就现在的这个态势下。自己也只能继续蛰伏。“兵部司里的意见,不统一。”张方平没有隐瞒许元胜。“咱们青州府第一县城,又是何态度?”许元胜想了想,目光看向了背后墙上挂的一副青州府地图。青州府内,钱江县排名第二。排名第一的县城,是京平县。那是仅次于府城的大县。据说当初府城的位置是有争论的,原本是要拿京平县当府城。最后却是在青州府中央区域,另外建的城。府城周边大片的面积,有一半区域都是从京平县划分而来,即便如此,失去了大片的区域和人口,京平县还是第一大县。可想而知,当初的京平县势力和财富,有多强了。“京平县不偏不倚,就横亘在南北之间。”“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对于京平县过分的打压,反而更为倚重。”“所以京平县,你可以理解为,它是中立的。”张方平摇了摇头道。“这京平县难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头?”许元胜眉头一挑。“呵呵,京平县开头第一个字,是什么?”张方平笑了笑。“京!”许元胜沉吟道。“不错。”“京平县是朝廷一位王爷的封地,那位大爷虽然不管事了,但是对京军有很大的掌控力。”“当初青州府建府城,也是陛下有意为之,就是利用削弱京平县这个名头的举动,借以敲打京军各部,发出自己的声音。”“但当时陛下正值壮年。”“可是到了现在。”“我们不求京平县帮忙,只要它不捣乱就好了。”张方平摇了摇头道。许元胜无奈一笑,好吧,惹不起,一个对于京军有掌控的大人物,还是一尊王爷,别说兵部司了,就是边军重镇的熊家,不到逼不得已也不愿意惹那位的。活着的一尊王爷,还有军权加身。那可比一个躺在病床的陛下,更具震慑力。“远胜你问了这么多,是有什么想法?”张方平认真看向许元胜,对于这个结拜弟弟,他还是很看重的。“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许元胜沉声道。张方平张嘴欲言,最后又什么也没有说,坐在那里拧眉深思。许元胜也没有催促。“其实薛涛大人也曾有意如此。”“但是其他幕僚,包括我在内,都不支持现在开战。”……“这次知道你在钱江县遇险。”“我调派府城守备军出动北上,接应你,也是我一意孤行,其实其他幕僚也是反对的。”“大家都担心,青州府在西川行省内率先点燃战争的烽火,一旦青州府动荡,西川行省内的诸府都会跟着动荡,这个责任太大。”张方平沉吟道。许元胜心底一动,一股暖流涌入,兄长竟是为了自己违背原则,一意孤行调兵北上接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