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近了后,就隐约看清是三个光膀子,穿着大裤衩醉醺醺的男子,一个拍打着门窗,两个踹着门。屋里没敢点灯。月光下透着被砸破的窗户,依稀看到一道俏丽的身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中。“我的小黑,怎么不叫了?”铁蛋脸色一变,顾不得危险急忙先跑了过去。等许元胜赶过去的时候,那三个醉汉正在拳打脚踢着铁蛋,而铁蛋怀里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小黑狗,还死死的挡在门口处。而这个时候赵婉儿手持一把剪刀,胡乱挥舞着,也走出了房门。“许家小娘子,那许元初已经死了,不如从了我们,让我们哥仨快活快活,你也能提前尝尝男人的滋味。”“毕竟你这样孱弱无力的小娘子,除了许元初那个倒霉蛋,没人会选你当媳妇的,等下次官府送亲,你这未过门就克死了男人的女人,注定要被官府送到青楼接客的。”“今天把我们哥仨伺候舒服了,没准我等就收留了你!”三个醉汉慢慢的靠近,一边大声威胁,一边是淫言秽语。“哪怕我那苦命的弟弟真的死了,遗孀也不是尔等宵小能欺辱的。”突然一道声音从三人背后冷冷的响起。稍后一道劲风袭过,刀身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亮光。啊!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道惨叫声。其中一个醉汉,被一刀砍伤了手臂,也是他闪躲的快,否则整条手臂就要断了,纵然如此也被砍的入骨一指深邃,血肉模糊,疼的他嗷嗷叫。许元胜一手持刀,有些许紧张之外,很快就异常冷静。看来是完全适应了,这个吃人的世界。“你……你是许元初,你是人是鬼?”另外两个醉汉当即醒过神来,月光下他们看着那个和许元初一模一样的面庞,吓了一跳。他们敢来骚扰赵婉儿,明显是知道许元初失踪,在这个时代失踪就意味着死了。而许元胜从前线回来后,早出晚归一直忙着衙门的事,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许元初是我弟弟!”“我叫许元胜,青山县差役!”“尔等入室行不轨之事,焉知大胜律法之严苛!”许元胜目露厉色,一手持刀大步上前走去。“啊,差爷饶命啊。”“误会,误会,我们再也不敢来了!”那两个醉汉畏惧的看了一眼那军刀,相视一眼不断的往后面退,根本不敢主动攻击。“把身上的银两留下!”许元胜冷喝了一声。“是,是!”那两个醉汉急忙掏光身上,也只有十几文钱,扔下后,就架起那个受伤的同伙,慌不择路的赶紧就跑了。许元胜军刀回鞘,没有强行留下三人,也是担心对方三人狗急跳墙。“小黑,小黑!”铁蛋呜呜的抱着怀里的狗,那狗脑袋都被砸出一个窟窿,活不了了。“铁蛋拿着这些钱,好好生活,这世道人都吃不饱饭,小黑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许元胜捡起地上的钱递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你,许家大哥。”铁蛋抹了一把眼泪,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赵婉儿也流着泪走了过来。“多谢兄长。”赵婉儿哭着行礼。“弟媳受惊了!”许元胜看了一眼茅草屋,被三个醉汉给破坏的快要四处漏风,若是再有一次,肯定挡不住人了。他没待赵婉儿多说,就从一旁的灶房里拎起斧子和绳子,抱起一颗矮脖子树干,平常前身也会对房子修修补补的。许元胜手熟的就劈砍出一道道简易的木板,把窗户重新堵上,木门也再次加固了一些,一些有些歪倒的墙,重新支撑了一下。一旁的铁蛋也在一旁帮忙,从家里还拿了一些工具,明显是继承了老铁匠的本事,反倒是做起活来,比许元胜还要麻溜。这一忙就天渐渐亮了。“兄长,铁蛋你们忙了一夜饿了吧,喝点粥,吃个馍馍。”赵婉儿悦耳的声音响起,随即从东侧简易茅草棚子搭建的灶房里走出一道俏丽的身影。一身粗布裙,乌黑秀发用一个泛红的帕子扎着,明眸秀齿,脸蛋透着水润,双手端过来热腾腾一锅野菜粥,锅上有几个杂粮馒头,似是反复热过很多次,那馒头泛着焦皮,看起来比石头还要硬。“我……我就不吃了,我家里还有昨天的红薯呢。”铁蛋咽了咽喉咙,还是懂事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吃了,这年头谁家里都不宽裕。“平常就吃这些?”许元胜拿起一块杂粮馒头,捏了捏,竟是没能捏扁,看来自己的好生活一切有赖于家里那位商户之女的好大嫂。“平常哪里舍得吃这些,是兄长来了,没有好招待的,才把家里最好的拿出来。”赵婉儿低声道。“铁蛋,你留下来陪着她。”许元胜说完转身就走了。“这……。”赵婉儿脸露自责,觉得有些慢待了兄长,更担心相公万一回来会责怪自己,怎奈家里真的很穷,她刚嫁过来,也着实没办法。铁蛋很懂事的在一旁守着。“铁蛋,你说相公他,难道真的不在了?”赵婉儿蹲在地上,脸上透着担心,明显那三个醉汉的话,她放在心里了。“元初哥哥,人那么好,应该没事的。”铁蛋低声道,脸上也透着担心,更是明白两夜未归,怕是凶多吉少了。在青山村里,背靠着大青山,时常有野兽出没,若是不走运,有时候大白天也有人被狼咬死,拖进后山尸骨无存的。这种事时有发生,所以铁蛋今天晚上去找许元胜,是真的冒着生命危险去的。“哎。”赵婉儿摸了摸怀里的剪子,若是许元初不在了,她这样的身子骨,下次官府送亲没人要的话,就要被官府强行送进青楼。若是这样,毋宁死。“婉儿嫂子,你可别做傻事啊!”“按照规矩弟娶寡嫂,兄收弟媳,子继父妾,哪怕元初哥哥真不在了,还有元胜大哥在的,他是有大本事的人,不会不管你的。”铁蛋年龄不大却懂得很多,急忙关心道。“啊!”赵婉儿脸唰的一红,兄收弟媳那种事,她想都不敢想,这和一女侍两夫有什么区别,还是兄弟俩啊,天啊。何况她是见过那位嫂子,心里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