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林仙芝二人被一众外门弟子团团围住,进退两难。那些弟子凭着一腔热血,根本不顾自身安危,哪怕被击退了,只是稍作调息后又扑身而上。这一切看在林仙芝眼里,她纵使修为高深,终究不忍心对着这群忠于宗门的弟子下手。“外门执事马上到了,师兄弟们切莫让这对妖人逃脱了!”秦阙躲在外围大吼一声,为众人鼓劲。面对这些打退一波又涌来一波的同门,杨帆一时也苦无脱身之计。他面色愁苦道:“林师姐,这次是杨帆拖累你了。”林仙芝微微一笑,安慰道:“杨师弟莫要担忧,执事统领外门一切事物已久,一定会秉公处理的!”秉公处理吗?杨帆内心还是有些担忧,将自身安危寄托在他人的喜好判断上,难免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愿如师姐所言吧!”尽管心中多有不愿,但此刻杨帆也别无他法了。只恨自己当初眼中只有一个王玉珂,与他人全无交际,现在就连外门执事是怎样一个人他都不清楚。秦阙目光紧紧盯着杨、林二人,内里阴恻恻想道:“这丑女竟敢伤我!待外门执事到了,我定要将你扒光了,悬挂在山头,让全宗的人看看你丑态!”恰在这时,天空两道流光划过,带着阵阵轰鸣声,直冲女苑而来。声势浩大!见状,一众弟子雀跃道:“是付、丘二老来了,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强者,这两只魔教邪魔无处可逃了!”来人为付道然与丘南,正是落霞宗外门执事。秦阙露出阴狠得意的笑容,还不待二人落稳,他已经迎了上去。“弟子秦阙见过二位长老!”秦阙脸色略微苍白,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付、丘二人皆是露出错愕的神情。他们虽为执事,不过在宗门内的地位待遇并不高,远远当不起长老称呼;不曾想一个眼高于顶的亲传弟子竟然以长老为称,还拜以弟子礼?付、丘二人心存疑惑,赶忙还了一礼,满是皱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师侄多礼了!”秦阙礼毕起身,有意无意的一展长袍,一滩血迹赫然展现在二人眼中。那是他方才擦拭嘴角留下的,血迹还未干透,殷红的色彩格外显眼。见状,付、丘二人忍不住眉头一跳,笑容僵在脸上,“师侄可是受伤了?”秦阙哈哈一笑,好似一个爽朗之人,“方才与妖人交手,一时大意吃了个小亏,没有什么大碍,倒让丘长老担心了。”若说先前二人还有疑惑,秦阙身为执法长老亲传弟子,为何会对他们以礼相待,此刻他们便是心知肚明了。这里哪有什么魔教细作,明明就是秦阙在外门吃了瘪,想拿他们当枪使!当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纵使二人心中多有不甘,可他们也不愿得罪秦阙。虽说秦阙只是个筑基小辈,谁让他有个好师尊,那可是宗门核心长老,一个心眼小又护短的老东西!无奈,丘南只好装模作样厉喝一声:“魔教妖人何在?”众弟子闻言,纷纷让出道来,而通道尽头正是杨帆。杨帆是个明眼之人,他将秦阙与付、丘二老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咯噔一声,暗道一声糟糕。这个秦阙怕是在以自己的身份给付、丘二老施压,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不过杨帆也不愿坐以待毙,赶忙开口辩解道:“二老明鉴,弟子杨帆自幼入门,至今已有十年,断不可能是魔教中人!”付道然打量了杨帆一番,暗自叹息一声,“炼气六层,中上之资,倒是一个好苗子,可惜了……”随即,付道然脸上浮起一丝不忍之色。丘南与付道然共事两百余年,他乍一见付道然面露犹豫,便知付道然心中所想。他立即传音道:“付老头,你莫不是起了惜才之心,想要保下这小子?”付道然摇摇头回道:“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如此便好,这小子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偏偏打伤了陆正松的爱徒!若是今天拿不出一个交代,待陆正松怪罪下来,你我二人可担待不起!况且,这小子落在你我手中尚可活命,若是落在陆正松那老怪物手里……”丘南欲言又止,付道然思索一番传音道:“你说的不错,以陆正松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小子落在他的手里,怕是活不过三日!也罢!也罢!”杨帆不知付、丘二人已传音互通有无,他只见付道然脸色稍有缓和,还道自己的辩解起了作用。不料一下刻,那二人看向他的眼神忽然一变,凌厉无比。忽地,丘南身形一晃,一个欺身已然逼近杨帆。真不愧是金丹强者,与炼气期的差距可不是一句天壤之别就能形容的。其速度之快,远出杨帆意料!甚至杨帆都来不及反应,一只大手已向他的脖颈抓来。那只大手的来势汹汹,用凶悍、肃杀来形容都不为过,好似这一手要将杨帆脆弱的喉部一把抓碎!“当心!”杨帆身旁忽地飘起一阵香风,一道白色的倩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是林仙芝,她再次出手了!林仙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依她过往怯懦的性子,她断不可能冲撞外门执事。可这一次,她的身躯四肢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没由头的自己冲了出来。可能,所谓的关心则乱,便是如此吧?砰!两股强大的灵力在空中对撞,发出刺耳的爆鸣声。仅仅是那碰撞的余威,便在女苑外卷起了一阵烈烈狂风。狂风扑面而来,杨帆靠着强大的毅力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被吹飞。可是烈风如刀,在他身上疯狂肆虐,转眼功夫已留下数不清的伤口。“半步金丹?”丘南发出一声疑惑,接着面露怒容道:“宗门之内果真有魔教妖人藏匿!”饶是丘南并未使尽全力,林仙芝也只能咬着牙,勉力抵挡。忽然,又听丘南爆喝一声,“妖女受死!”一股巨大压力,如排山倒海,向林仙芝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