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楼梯间小门被踢开,狭小的空间里,除了一张小床再无一物。如此逼仄的地方连起身都是困难,甚至不如狗笼,更别说住人。苏映雪眉头紧皱,脸色明显有些难看。该死的楚阳,昨晚真的没回来?就算是闹脾气,也要有个度!“映雪,楚阳来了没有?”“那个废物还在磨蹭什么!”“他是真要看着你爸疼死才甘心吗?”等不及的高兰从二楼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楼梯间门口的苏映雪。“他人呢?”朝里面看了一眼,高兰怒道。“出去了!”苏映雪冷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出去了?”听到这话,高兰瞬间爆发。“他去哪了?”“他难道不知道你爸腰会疼?”“这个时候出去分明就是存心的。”“真当离了他,就没人能帮你爸推拿了?”“离婚!”“必须离婚!”“映雪,这次你必须听妈的。”“等他回来,就让他滚蛋,看看他尖嘴猴腮的样子,哪一点能比得上东来。”高兰喋喋不休,苏映雪被念叨得一阵心烦,脱口而出一句:“他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高兰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追问道,“映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回来了?”“你把这个废物从家里赶出去了?”高兰面露喜意:“我就知道,我女儿肯定不会让我失望。”“快和妈说说,你是怎么把这个废物扫地出门的。”“妈,爸的病要紧,先抓紧时间送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苏映雪抬脚朝二楼走去,随口换了个话题。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让高兰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十几分钟后,清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停在别墅门口。几位医护人员将骂骂咧咧,全身上下只剩下嘴能动的苏文海迅速抬上了车……同一时间。杨阁老让人安排的住所里,楚阳看着满满一桌子早餐,顿时就笑了。结婚之后,苏映雪慢慢接手公司的事情,一心扑在事业上。他为了让苏映雪能够安心忙事业,主动肩负起照顾一家老小的任务。短短三年,许多事情都已经成了习惯。即便已经从别墅搬走,早上起来还是下意识为每个人都准备了早餐。高兰喜甜,苏文海有糖尿病不能吃甜的,苏映雪喜欢吃辣,但肠胃不好又吃不了太过刺激的东西……他要照顾到每个人不同的口味,常常四点多就要起来开始准备。现在没了苏家这些人,以后倒是不用起来这么早准备了。楚阳拉开椅子坐下来,随手端起旁边已经熬煮到糜烂的瘦肉粥。三年里,他第一次吃上热气腾腾的早餐,也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在餐桌上吃饭。没有苏文海的颐气指使,也没有高兰的讥讽挖苦,更没有从早到晚干不完的活。简单解决完早餐后,楚阳决定下楼走走,熟悉熟悉周围环境。杨阁老让人给他安排的这个房子,两室一厅百来平米的商品房,算不上豪华,放在清江市也就是水平,他一个人住倒是绰绰有余。反倒是楼下景色怡人,绿树成荫。“老周,老周,你怎么了?”楚阳刚刚从楼上下来,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循着声音望去,楼下的凉亭内,一个约么八十多岁的老人正痛苦的躺在地上,面色苍白,身体不自觉的抽搐。在他旁边,一盘棋盘被打翻在地上;另一个年岁同样不小的老人口中不断呼喊,不断试图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却始终没能成功。“小伙子,快来搭把手。”“老周他马上不行了!”“你帮帮忙!”就在这时凉亭里的老人也注意到了楚阳,眼前一亮连忙开口求助。楚阳也没多想迅速上前,“老人家……”“小伙子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喊人。”楚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粗暴的打断,发病的老人也被对方直接塞进了怀里,而后整个人跑的比兔子都快,迅速消失。楚阳看了看怀中已经开始抽搐的老人,又看了看对方逃离的方向,当场就呆住了。碰瓷?讹人?甩锅?他脑子都是乱哄哄的现在的老人,路子都这么野吗?“救,救我……”一直干瘦的手拽住了楚阳的衣服,看向楚阳的眼睛极力睁大。楚阳沉默了。他也没想过束手旁观。但逃掉的老人着实让他手足无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我叫周讼清,我不讹人……”周讼清瞪着楚阳,奋力的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随后也不等楚阳有所反应,周讼清眼睛一翻当场就失去了意识。“喂,醒醒,醒醒!”楚阳将周讼清平放到地上,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脸瞬间比锅底都黑。这老头子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周围也没别人作证,他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这都是些什么事。楚阳叹了一声,伸手搭在周讼清的手腕上开始诊脉。这也就是他从加入镇龙司后就被当成下一任司主培养。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医学武道……每一样都必须有所涉猎。遇到这种事也还有办法。要是普通人遇到了,恐怕也只能自认倒霉。楚阳黑着脸压下心中杂念,专心辨认起老人的脉象来。脉象滑而不凝,往来艰涩,余绝非绝……这是气血凝滞之相,俗称中风。楚阳放下周松请的手,看了一眼地上的棋盘,已经猜到了发病的原因。大概是下棋时起了争执,愤怒之下气血没供应上这才发病。现在只要让凝滞的气血散开,随后静养一段时间,日后少动气,情绪平缓一些就没什么大碍。对楚阳来说,这都是些小问题。能针灸的话,几针下去,气血疏通,针到病除。现在没有针灸的条件,推拿活血也能治,就是效果可能会差一点。楚阳将周松请翻了个身趴在地上,自己则跪坐在旁边,掀开对方衣服,顺着周松请背后的经络开始推拿活血。类似的事情他这三年做过很多次,动起手来也是轻车熟路,不过几分钟功夫,周松请凝滞的气血便有了松动的迹象,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丝丝红润。“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放开我爷爷!”就在楚阳继续为周讼清活血的时候,身后陡然间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个银白色医药箱便朝着楚阳砸了过来。之前逃跑的老人也一脸愤怒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