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膝盖落在地面,发出闷闷的重响。“陛下,老奴不敢!”萧玉祁竟直接上手,从背后将多福的腰带一扯,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往床上一丢。“滚!”听出了他有些不耐烦,多福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哆哆嗦嗦地从龙榻的这一边,滚到了另一边,又哆哆嗦嗦地落地,继续跪着,恨不能将脑袋埋到地上。“老奴冒犯天威,请陛下恕罪!”“滚!”萧玉祁再次重复。“是。”这一回,多福连一刻都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就从萧玉祁的寝宫退了出去。多福为什么没有去到另一个世界?他没能想明白。但一想到每每他睡觉的时候,便会有人悄无声息地睡到了他身边……萧玉祁的神色,逐渐严峻。“破军。”萧玉祁低吼一声,又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从雕花的木梁上纵身跃下,跪在了萧玉祁的面前。“微臣在。”“严密监视那女子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杀无赦!”“臣,遵旨!”苏见月并不知道,萧玉祁竟然对她起了杀心。她的思绪还有些混沌。站在床边,苏见月死死地盯着自己这张床。她真的……能穿越?怎么好像,跟别人的穿越不太一样?折腾了这大半夜,苏见月睡意全无。她干脆在房间里翻翻找找,终于从衣柜的角落里,找出来那本19。9的天虞王朝全册。一本还没有苏见月指甲盖厚的全册天虞王朝!!!“那可是百两黄金呢,这本书,会不会有点拿不出手?”苏见月想了想。随意地翻开几页,“不行不行,这上面都是当下用的简体字,萧玉祁不认识啊!”要不,她还是重新再买一本吧?苏见月顺势坐进衣柜里,打开了拼夕夕。“什么书全十二册要399啊?”这不是抢钱吗?苏见月咬着牙,颤抖着手,想着一百两黄发出金灿灿的,足以晃瞎她双眼的光芒,哆哆嗦嗦的按下了结算。却在即将支付密码的时候,生生的关掉了手机。这太贵了,一百两黄金还没到手呢,就让她先投资399?过分了!要不,她把萧玉祁带到图书馆去看?好像……也不是不行!拿定了主意,苏见月伸了一个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钟。还好今天没工作,苏见月扶着柜门起身,摇摇晃晃地爬到床上,一秒入睡。另一边的萧玉祁,则根本没有睡觉的时间,四更天,太后竟然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寝宫门口。多福来报的时候,萧玉祁还微微一愣。转而一想,便大概能猜到,太后此次,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王宫之内,最不缺的,便是眼线。只是不知道,这回,母后踏入他的宫门,又是受到何方唆使?太后原本是先皇后宫的贤妃,出身于琅琊王氏,乃百年大族。这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她明哲保身,并未将一颗真心寄托于先皇身上,入宫十几年,膝下无子,远离党争,连带着琅琊王氏都偏居一隅,不问朝事。自身荣耀,与家族命运,王氏自然选择后者。在前朝那些皇子、朝臣与后妃沆瀣一气,同气连枝之时,她青灯古佛,窝在自己的贤华宫,深居简出。所有人都说,能当这个太后,是王氏幸运,白捡来的。但是,萧玉祁知道,他这个所谓母后,并非表面上那般人淡如菊。越是年纪大了,从前看得开的许多事,她便越是看不开。譬如现在,她踏足他的寝宫,一双看似柔和的眼睛里面,满是不动声色的试探。萧玉祁大大方方地任由她打量。“母后倒是快得很,竟连天亮都等不及,便要来寡人这里一探究竟?”毕竟不是亲生的母子,能在众人面前维持表面平和,已是难得。如今,整个殿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表面平和也不必维持,萧玉祁的冷嘲热讽,倒是让太后心中的不满又多了几分。“哀家不过是担心皇帝,你早已及冠,却迟迟不立王后,后宫之中空无一人,但凡有朝臣进言选秀,你便将人骂的狗血淋头,长此以往,你是想要孤独终老吗?”太后字字恳切,出于肺腑。萧玉祁却想发笑。“寡人已经及冠,母后却迟迟不肯放权,只一心逼寡人立后,又意欲何为?”“哀家不过是为国为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虞的江山,断在你的手中罢了。”太后面露厉色,手中的凤头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你是天子,若有心仪的女子,大可以给个名分,何必将那来路不明的女子,藏在寝宫,有损皇室威严,哀家今日前来,便是要肃一肃这无媒苟合的歪风邪气,没得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误我天虞江山,毁我萧氏数百年基业!”话音一落,太后一声令下:“来人,给哀家将藏在陛下寝宫中的不明女子,揪出来,哀家倒要看看,是哪一家送进来的狐媚货色,竟敢当着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蛊惑圣心的腌臜事情。”“是!”一群身强体壮的婆子进入了萧玉祁的寝宫之中,撸起袖子,跃跃欲试。“谁敢?”羽林卫迅速围拢,将那群婆子扣在门外。太后盛怒,“皇帝是要忤逆哀家?她们不能进来,那哀家便亲自来搜。”“母后当真要为了一些捕风捉影之事,损害你我的母子情分吗?”萧玉祁有把握,整个天虞,除了他之外和破军,没人能有十足的把握,笃定他的寝宫之内,一定藏着女人。但他没有把握的是,苏见月会不会突然间,又出现在他的龙榻之上。黑色的帷幔被太后猛地拉开。里面空无一人。萧玉祁松了口气。太后却下意识的惊呼:“怎么可能?”捕风捉影之事,那也得先有风才能捉影。太后一把掀开了锦被,依旧没看到半个人影。莫非她得到的消息有误?萧玉祁正要回答。便见着一道纤细的人影,毫无知觉得,滚在了他的龙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