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琴走出小院,正看见灰头土脸的秦芊芊,正气呼呼寻找什么。“秦姑娘?”秦芊芊眨动大眼睛:“你谁呀,本姑娘见过你吗?”旁边的银环提醒道:“小姐,是言首辅家的那位,你钦佩的那位女状元。”秦芊芊顿时眉开眼笑:“是言姐姐。”言诗琴细心帮秦芊芊捏掉发间的砂砾:“难得妹妹认得我,怎么弄得这样狼狈?”秦芊芊脸上闪过被长辈呵护的羞赧:“姐姐差点成为武朝第一位女状元的事,在京都谁人不知?至于……。”秦芊芊又想到刚刚的事:“姐姐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太监?本姑娘要活剐了他!”言诗琴拉着秦芊芊往院中去:“妹妹,莫要动气了,来尝尝我亲手做的花茶。”小院有了四个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言诗琴与秦芊芊就像许久未见的老友,两个女子拉拉扯扯,有说不完的话。躲在言诗琴闺房里的萧锦言将糊窗纸戳出洞,从猫眼中往外看。“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还引狼入室了?”萧锦言在屋中急的团团转,外面的言诗琴却不着急,聊起此次太子大婚的事情。“妹妹,想做太子妃吗?”秦芊芊嘟起嘴巴:“不想。锦恒哥哥说太子是个窝囊废,他这样的人当了皇上是武朝的耻辱。”言诗琴言辞真挚的握住秦芊芊的小手:“妹妹,认识一个人不要从别人口中知道。”“要用心去看。”秦芊芊毕竟是少女心性,自身的想法容易被别人摆布。听到言诗琴的话,歪起小脑袋:“姐姐以为太子是什么样的人?”言诗琴望向远处:“此次南方水患,太子救活了数十万的灾民,想来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妹妹,身为官宦之家,总要为自己终身大事多想想,太子是个很不错的人!”秦芊芊挥舞着拳头:“如果那个混账敢选我做妃,我就打断他的腿。”躲在屋子里的萧锦言咽下两口唾沫,他信秦芊芊能做出这种事。同时在心里做下决定,将秦芊芊排除太子妃选项。外面两个女子从选太子聊到了意中人,听得萧锦言百无聊赖,有些乏累。正好屋子里的床已经铺好了,萧锦言来到床铺前,歪身倒下。等到言诗琴将秦芊芊打发走了,自然会叫自己起床,便合上眼睡了过去。院子里的天色渐晚,林子里的鸟叫被石头杂缝间的蛐蛐叫取代。言诗琴的贴身丫鬟点了油灯,秦芊芊才发觉天色竟然如此之晚了。“芊芊竟然打搅了姐姐这么久!”言诗琴宠溺的摸着秦芊芊的脑袋:“不碍事的,西郊行院毕竟不如家中舒坦,我也闲着无事。”“妹妹闲着无事可以多来瞧瞧。”秦芊芊自来熟地抱住言诗琴的胳膊:“言姐姐,我们一起睡吧!”“我们?”言诗琴一直没忘记屋子里还藏着位男子。秦芊芊见言诗琴不答应,摇着胳膊,撒起娇:“好姐姐,我那里的院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在你这里凑合一晚。”言诗琴心想,萧锦言应该会找隐蔽的地方藏着,等到秦芊芊熟睡,再放他出去,也无碍。想通之后,言诗琴亲昵的捏着秦芊芊的琼鼻。“真拿你没办法,那就来吧。”两个丫鬟各自掌灯,移步言诗琴的闺房。昏暗的房间添了两盏烛台,变得亮堂许多。银环贴心的将烛台放在床边,准备为自家小姐整理床铺。床边的一双官靴引起银环的注意,拿着烛火往床上照,发觉上面躺着位男子。熟睡的萧锦言觉得有些扎眼,嘴里糊弄着:“陈芳,把蜡烛掐了!”银环啊了一声叫出来:“小姐,有人!”言诗琴暗叫声遭了,发觉衣衫不整的萧锦言正躺在床上睡大觉。秦芊芊也发觉了床上的男子:“是他!那个该死的太监!”躺在床上的萧锦言骤然惊醒,忽然想到不是在东宫,立刻跳起来。秦芊芊手中握着马鞭:“该死的太监,你竟然敢躲在言姐姐的房间里。”萧锦言吞吞吐吐:“呵呵,秦姑娘都是误会!莫要冲动。”“误会?”秦芊芊眼神如匕首,死死盯住萧锦言:“先是在背后议论皇子,然后闯入首辅之女的闺房。”“本姑娘现在就要将你正法!”秦芊芊甩起马鞭就往萧锦言脸上打。萧锦言赶紧抬起胳膊格挡,啪的破空声!马鞭结实甩在萧锦言小臂,小臂传来火辣的痛感!秦芊芊还要打,被言诗琴握住手腕:“妹妹,他毕竟是东宫的人,不要给秦家惹祸。”秦芊芊表情错愕:“姐姐,他闯入你的闺房,如此无礼!你还要护着他?”萧锦言趁着两人拉扯,赶紧把鞋子穿上。“言姑娘说的很有道理,我是殿下的心腹,你把我打出个好歹,殿下不会放过你的。”秦芊芊言辞尖锐:“我爷爷说过,京都之内,三品以下打杀就打杀了。”“言姐姐不要拦我,区区一个小太监,本姑娘还不放在眼中。”言诗琴见劝说不住,只能胡诌道:“妹妹,他是我远方的表哥,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次。”萧锦言见风使舵,赶紧跳到言诗琴身后。“表姐,可怜我自幼父母双亡,流离失所,被人卖到皇宫当太监。”“你我刚刚重逢,我就要死在别人的鞭子之下。”言诗琴:“……。”秦芊芊单纯的看着两人:“言姐姐,他是你表哥?”言诗琴僵硬的点了点下巴,顺着萧锦言的话说。“是呀,也是个苦命的人,也是今日,才认出来。”“本想着改日亲自说明此事,不成想一时竟忘了。”秦芊芊嘟起脸颊,将马鞭塞回腰中:“看在言姐姐的份上,饶过你这回。”“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嚼锦恒哥哥的舌根,本姑娘非打断你的腿。”萧锦言见对方醒了,总算松一口气。“表姐,秦姑娘,今日之事我也有错,我请两位吃烧烤,聊表心意。”秦芊芊和言诗闻同时歪起脑袋:“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