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明亮的灯光下,慕以安的脸色显得格外难看。慕以安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透出一种暗沉的青色,像是被严冬里的霜雪覆盖了一般。她的双唇紧闭,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抑制内心的愤怒和屈辱。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刺穿。慕以安的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怎么可能?”沈瑶初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将药瓶里的药倒了一片出来,放在掌心,扔进嘴里。她拿起服务员刚刚送过来的杯子,仰头将水和药一起咽了下去。沈瑶初举了举剩下的半杯水,笑着道:“为什么不可能?慕以安,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什么?”慕以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嫉妒的嘴脸。”“你!!”慕以安恼了,指着沈瑶初,恨不能上去撕掉她。沈瑶初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等着高禹川过来看你这张充满嫉妒的脸?”慕以安呼吸一窒,她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高禹川随时都有可能过来,而她,得躲着他。“你会有来求我的一天的。”慕以安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就匆匆地离开了休息室里。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的时候,一直硬扛着的沈瑶初,也终于无法再掩饰那份痛苦。她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撑,重重地靠在了沙发背上。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一下身体的痛苦。药在包里。沈瑶初颤抖着双手,从包里拿出藏起来的药,那是她的希望。她猛地仰起头,吞下那颗药片,仿佛在向命运发起最后的挑战。那颗药丸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带走了她的痛苦,也带走了她的坚持。明明那药苦得作呕,有了水,她才终于能够平静地将药吃下。直到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沈瑶初的身体逐渐放松,疼痛慢慢退去。她闭上眼睛,仿佛在那一刻找到了片刻的安宁。沈瑶初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今天高老太太的佣人给她拿了一瓶爱乐维过来,她没时间放好,随手放进包里,才能这样反驳慕以安。否则慕以安要是知道她的身体出了问题,一定会想办法火上浇油……慕以安的坏,她算是体会得很深刻了。突然,沈瑶初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高禹川。沈瑶初身子一僵,她差点忘了要回晚宴会场,高禹川还在等她。沈瑶初咬了咬唇,接起电话:“喂?”“怎么了?”高禹川有些担忧地问道。“我现在回来。”沈瑶初解释道:“刚刚有点累,就回休息室来喝点水。”爱乐维的药瓶都忘了塞回包里,沈瑶初就匆匆起身,往会场赶去。*****————高禹山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他手里拿着文件袋,眉宇间透着稳重,目光扫过电视上播放的商业新闻。新闻画面切换到一场豪华的晚会现场,高禹山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手中的文件也被他紧紧地捏住。在城市的另一角落,那盛大的开场舞会上,沈瑶初被高禹川揽在怀里跳舞的样子,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双眼。华灯初上,衣香鬓影,高禹川和沈瑶初仿佛两颗星辰在夜空中交相辉映。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突然闯入的一个身影打断了高禹山的思绪。他手中的文件被不小心碰落,飘落到地上。高远斌走进来,见高禹山正看着地上的文件,眉头紧皱,便随手将文件捡了起来。原本平整的文件已经被他抓得皱皱巴巴了。高远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力也被电视上的新闻吸引过去。也就看了一眼,高远斌挑了挑眉:“哟,我说你怎么这个情绪,原来是因为看到你弟弟和弟媳相爱的画面了。”高远斌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笑意,高禹山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高远斌:“人家是夫妻,你再不爽,再把我公司的项目文件捏碎,也没办法。”高远斌本以为自己的讽刺,会多少让高禹山有点什么反应。可谁知高禹山只是微微拧了拧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爸,您这个时间到我办公室来做什么?您可以直说。”高远斌只觉得一拳打在软棉花上,有些无趣。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高远斌清了清嗓子:“既然高禹川和沈瑶初这么幸福,你也插不进去,还不如想点别的法子。”“嗯?”高禹山不解。“你去相个亲吧。”高远斌道。豪门之间的联姻,向来是很普遍的,高家也不例外。最早,高远斌觉得他听话又性格好,以后能找到最好的联姻对象,一直将他压着,没有逼他去相亲。反而是高禹川,高远斌觉得利用的价值不大,所以只要是看上高禹山的富家小姐,高远斌都想要用高禹川来替代联姻。例如曹韵凝,一开始看上的,也是高禹山。只是高禹川哪里是任由他摆布的对象?“……”高禹山敛了敛眸,突然笑了:“您以前不是从来都不让我去相亲?怎么?我现在瘸了,没有其他的作用了,您就开始也用这样的办法了?”看来,是他瘸了,又跟高禹川、沈瑶初之间闹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些更好的富家千金不可能再看上他,高远斌也就打算随便将他婚配了事。抓住一切能利用的他的价值。高远斌闻言挑了挑眉,也没有反驳:“相亲对你来说,高家来说,都是好事。我和你何姨是没有孩子了,你奶奶还在,你就早点结婚生子,不是坏事。”高远斌这话倒是没说错。现在高禹川本就掌握着高家大部分的财产,若是老太太手上的财产也都分给了高禹川和两个孩子……高禹山撩起眼皮:“是谁?”高远斌:“马来西亚崔氏集团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