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陈枭眼睛里满布红血丝。他洗漱了一番,就离开了酒店。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正停靠在马路边上。陈枭径直走了过去。车门打开,龙老走了下来。“少爷……”龙老看着满脸疲惫的陈枭,还有那满眼的红血丝,不由得一阵心痛。昨晚得知陈枭离婚的事,他当即就要赶过来,只是被陈枭制止。他实在不敢想,这一夜陈枭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没事,走吧,去民政局。”陈枭怅然一笑,坐进了劳斯莱斯幻影的后排。龙老伫立在车旁,面若寒霜,眼中寒光凛冽:“白绫你真是有眼无珠,本该是从龙九霄的命格,今天这婚一离,往后你和你白家的命运……也就此中断了。”他太清楚白绫和白家为什么会有如今的风光了。当年陈枭救白绫重伤根基后,与白绫步入婚姻殿堂。为了帮助白绫,陈枭一改昔日风格,开启了如今的“祈愿日”,广布恩泽。三年时间,陈枭单凭“祈愿日”布下的恩泽,就一步步扶持着白绫成为如今荣光万丈的商界奇女子,更让白家成为涪城风光无限的新晋豪门。陈枭看着是病恹恹的样子,可他这三年单单靠着惊天医术,积累下的恩泽善缘,就已经在他背后,凝聚出了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的庞大资源和背景。昨天陈枭拜托龙老帮忙安排仪式的时候,龙老甚至已经预见,在陈枭彻底恢复伤势,为女武神陆红雪治愈伤势,告知白绫他的身份时,白绫和白家鸡犬升天的一幕。但现在,一纸离婚,命运崩断。龙老上车发动了劳斯莱斯,开着车直奔民政局。陈枭坐在后排,落寞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龙老将一份资料递给了陈枭:“少爷,这份资料是老奴一夜调查所得,你有必要看一下。”陈枭接过资料,翻看了起来。渐渐地,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眼中翻腾起了郁气。终于,陈枭将资料放到了一旁,靠在座椅上,揉着发胀酸楚的鼻梁:“陆家……是涪城那个百亿豪门陆家吗?”“是的。”龙老冷声道:“而且据老奴调查,白绫和白家甚至以为叶家的城东老城区改造项目,是陆家一直在帮忙。”陈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宁愿伪造一份虚假的检查报告,也要离婚。只是白绫……当你有一天发现,你和你家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时候,你会后悔吗?陈枭笑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却氤氲起雾气,渐渐湿润了眼角。“由她去吧,一别两宽,两不相欠。”他深吸了口气,不等泪滴落下,便抬手擦拭:“等我伤势恢复后,未来的方向也该重新规划一下了,三年前的事情,也该好好调查清楚了。”龙老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陈枭,确定陈枭没事后,也不再多言。只是他的眼神愈发冰冷,甚至翻腾起了凛冽杀意。三年前的那些事,确实该调查。甚至他伴随陈枭这三年,也一直在调查,只是三年前陈枭出事前后的那段时间里,所有的信息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彻底抹除了似的,压根调查不出来。……当陈枭赶到民政局的时候,正好是早上九点。他老早就让龙老将车停在路边,迈步走向了民政局。远远地,他就看到了白绫的车停在马路边上的停车位里。等他走近的时候。白绫率先下车,令陈枭没想到的是,丈母娘王翠兰竟然在副驾驶位上。“你个病秧子,能不能快点?约好九点钟,这都九点零十分了,你也太不守时了!”王翠兰穿着一身红色旗袍,浓妆艳抹,直接按下了车窗,对着陈枭指责道:“一个男人连守时都做不到,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妈……”陈枭叫了一声。“打住,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妈了。”王翠兰似乎懒得多费唇舌,一脸不耐烦的催促白绫:“乖女儿,快去和这病秧子办手续,我在车里等你,别让我等太久。”说罢,便对着陈枭一个白眼,关上了车窗。“咳咳……咳咳咳……”陈枭面色涨红,剧烈咳嗽了几声,对丈母娘王翠兰的尖酸刻薄,这三年他早就领教的透彻。只是他念着和白绫的感情,一忍再忍,乃至于无视了王翠兰的所有苛责和辱骂。陈枭看着白绫,眼神温柔下来:“你知道吗?其实我童年的遭遇,让我一直渴望有个温暖的家,直到你的出现,才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感觉。”“走吧,我们早就不同路了。”白绫柳眉微蹙,转身走向民政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能生育,我们注定该结束了。”陈枭望着白绫的背影,凄凉一笑,迈步跟上。离婚协议早就拟好,双方也没有争执的地方,所以只花费了十分钟,就办理好了离婚手续。走出民政局后。白绫俏脸上满是愧疚和歉意:“陈枭,真的对不起,我也是被我妈逼得没办法了,希望你不要怪我。”“逼得好。”陈枭笑着点点头:“是我拖累你了,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去吧。”白绫抿了抿红唇,欲言又止。最后,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上了车。陈枭望着白绫的黑色帕拉梅拉扬长而去,从头到尾,白绫甚至都没有再犹豫停顿过一秒。你就那么着急去奔赴新生活吗?陈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离婚证,抬手撕碎:“从今天起,你可就高攀不起了!”离婚证碎片纷纷洒洒的飘零落下。陈枭正要去找龙老呢,突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炸街的爆吼声。一辆红色法拉利恍若一道红色闪电,直奔陈枭这边而来。嘎吱!红色法拉利停在了陈枭面前。车窗落下,叶纸鸢摘下墨镜,温柔一笑:“陈神医,请上车。”“龙老在另一条街等我,而且……”陈枭拍了一下法拉利的车顶,俯身看着叶纸鸢:“我刚离婚,你就来了,你……是不是想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