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月下意识想要起身行礼,被直接按回去,“大阏氏今日甚美。”“大单于真会说笑。”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夸赞。“我说过叫我的名字。”穆图苏格浑然不顾还有人在,就要凑过去亲陆禾月。宝宁吓得捂住嘴不知道该不该拦一下,周嬷嬷也愣住了,可他们到底是夫妻亲密些好像没什么。“你们还不走?”穆图苏格冷眼扫过去。看陆禾月点头宝宁立刻拉着周嬷嬷下去,她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听话,不要对主子的任何决定质疑。见人离开穆图苏格低头要继续刚才的动作,陆禾月站起身轻巧躲开,“人家都要算计到你头上了,你倒是好心情。”穆图苏格拉住陆禾月的衣袖,轻轻用力把人拉进自己怀里,结果一个站不稳直接坐在了大腿上。“原来大阏氏如此热情,倒是我没有体恤了。”他亲昵地用鼻子蹭着陆禾月的耳朵,看着眼前那小巧的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他正沉浸在调戏小姑娘的愉悦中,没想到陆禾月稳稳当当坐在他身上,转过身把胳膊放在他脖子上,“穆图苏格。”“你说。”他配合着低下头,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么动听。“你的牛羊不想要了?”穆图苏格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把不老实的爪子拿下去,要是有人告诉他以后会被一个小姑娘威胁,他肯定会觉得这人脑子有病,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陆禾月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衣裙,那是她从京城带来的陪嫁,海外的玻璃镜能照得人纤毫毕现,这也是她敢如此对待穆图苏格的原因。她已经不是京中陆家的庶长女,而是大齐的永安公主,带着无数嫁妆来到草原,身后更是有千秋寨这个靠山,不必对穆图苏格低头。她的想法全都摆在脸上,穆图苏格自然能够看出来,他也乐得和自家阏氏玩一玩,所以才会只要见面就动手动脚。眼前的小姑娘还不清楚,增曲雪山在朔北草原尊贵神圣,对着雪山发下的誓言就算是来生也会应验,她跟着自己许下此生不离,那就是一生一世。陆禾月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在想什么,整理好身上的衣裙转身道,“左贤王说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见过他?”穆图苏格盯着陆禾月那一截白皙脖颈开口。陆禾月笑了,“昨日我们成婚他就按捺不住动手,今天早上自然是要凑过来讨人嫌的。”穆图苏格确定陆禾月只在昨天和左贤王打了个照面,但话里话外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似乎很了解他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内情,但并不妨碍他为此感到高兴。“也就是拿着叔父的身份让我好好待你,以后千万不要瞎胡闹失了单于身份。”穆图苏格嘴角噙着冷笑。“那我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恩爱夫妻让叔父安心,左贤王妃应该也要出手了。”陆禾月调皮地眨眨眼睛。穆图苏格静静看着陆禾月,良久后道,“你还真想和我这位叔父打擂台啊?”“你不会以为我说要帮你是在说空话吧,今日正好见见这位名声在外的左贤王。”陆禾月是真心想要草原统一,不为别的只为边关那些百姓,如果朔北不稳出现战事,那必定会波及边关。本来她对于谁当朔北大单于没什么想法,可左贤王一直是支持对大齐用兵的,只不过被穆图苏格挡下才一直没有成功。所以陆禾月早就知道他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意,早早提防左贤王妃,才不至于来的第一天就被算计了去。穆图苏格坐在榻上,“你等下见到就明白了,他们可是对我疼爱有加的叔父叔母,绝对挑不出一点错来。”他在疼爱有加上面加重语气,嘴角是明晃晃的嘲讽。跟着穆图苏格进了会客的帐篷,陆禾月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左贤王带着王妃一早等在这里,见到她立刻扬起长辈的温和笑意,似乎是真心为这场婚事而高兴。左贤王甚至还不着痕迹擦擦眼角的泪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穆图苏格死去的亲爹。“公主新婚我们本来不该打扰,但各部首领希望能见一见草原的女主人。”他笑道,“大单于没有一起来吗?”他?他估计在等着看热闹。陆禾月扬起一个标准的端庄笑容,“大单于似乎有事情要处理,等下再来与叔父相见。”“公主远道而来,若有什么不适应的尽管告诉叔母。”左贤王妃走上来亲亲热热想要拉陆禾月的手。真是对体贴小辈的长辈,要是她身边站着的不是周嬷嬷,陆禾月还真以为她坐得住。她把人送出去就是等着这一天,不过左贤王妃也还真心急。周嬷嬷注意到陆禾月看向自己,赶紧十分恭敬地行礼,“老奴见过公主。”二十八部的首领带着家眷陪坐,他们好奇地看着周嬷嬷,不明白这看起来应该是跟着公主的奴仆为什么站在左贤王妃身边。“公主今早把人送到我这里实在是吓坏我了,也不知道她做错什么事情被公主逐出去,看她如此年老体弱,要是出什么事情您恐怕心下也会不安。”左贤王妃按着胸口看起来分外娇柔。周嬷嬷更是扑通一声跪下,“还请公主看在老奴多年照顾让老奴回去吧,以后一定不会再说什么让您遵从朔北习俗的话了。”说完她就开始磕头丝毫没有收力,不多时就满头是血看起来十分可怖。这些话早就被左贤王妃身边的侍女翻成朔北话,二十八部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永安公主要干什么,难不成是看不起他们朔北吗?为首的一个男人开口,“大阏氏如此瞧不起朔北,那不如趁早回大齐去,免得脏了您尊贵的身份。”“天朝上国的公主就是金贵,大阏氏这个身份估计不放在眼里。”不少人出言附和。他们是都是追随左贤王的部族首领,自然是向着左贤王妃说话,已经迫不及待给陆禾月定罪名了。“我也想知道这位是谁,怎么她一开口大家就信了,大单于的旨意怕不是都没这么快。”陆禾月依旧是挂着浅笑,说出的话比刀子还利。宝宁弯腰扶着她在主位上坐下,从始至终没有给周嬷嬷半个眼神,她又不是什么人说话都要回答,没得跌份儿。“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行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