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泽垂着眸子,桀骜漆黑的眼底深处暗藏一抹浓稠,柔软的红润娇艳欲滴,他感觉口干舌燥,舔了一下唇。正当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尹若溪冷着脸,冰冷的声音响起:“看清楚了,我不是何珊珊。”裴晏泽邪肆地笑了,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声音低沉:“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跟谁做都是一样。”尹若溪愣了下,眼尾带着水汽:“裴晏泽,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要跟我结婚?”裴晏泽勾着她的下巴:“还有脸问我,是谁偷偷爬我的床,”他玩味一笑,“没想到,堂堂莞城第一名媛也会做出这种事,你猜我如果说出去的话,你会不会身败名裂。”尹若溪瞳孔皲裂:“你还记得……”当时,没人相信她会爱裴晏泽,她出身于书香世家,长辈眼中的乖乖女,可她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裴晏泽,当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纨绔子弟,甚至为了得到他,赌上一切去跟他睡觉,可婚后裴晏泽还是不爱她,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这份爱现在反而成了男人手里的一把刀,狠狠刺向她。“想起来了?”裴晏泽眸子闪过一抹精光,“我不爱你,不过看在你陪我睡了这么久的份上,今天又帮了珊珊,我可以用钱补偿你。”他从来不会在意任何女人的感受,当初娶她也是纯纯的利益交换,可看到她一副隐忍着不哭出来的表情,他的心微不可查地软了一下,他不会哄女人,身边的女人大把,也不需要哄,想要安慰,只会轻轻地吻上她的唇,尹若溪是很好吻的,橙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的小脸上,将那张因薄怒而微红的脸趁得更加诱人,他极有技巧地去勾引,想要化解她脸上那抹悲伤。他不喜欢看她的苦脸。几滴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裴晏泽眼眸暗了一瞬,忍不住伸手替她轻轻拭去。尹若溪偏头躲开,嗓音冷淡:“不用搞那么多花样,已经拍到了。”话音刚落,裴晏泽心里窜起的那点火骤然灭了,她不想让他碰,裴晏泽直直地盯着尹若溪:“一年前就对你那北言哥哥念念不忘?做梦都喊他的名字,现在还没忘,嗯?”尹若溪感觉男人扶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紧,本来何珊珊这件裙子就设计得华而不实难以活动,现在更是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她只想快点挣脱他的桎梏,挣扎着说:“放开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跟何珊珊在一起都被拍到了,铁证如山,他有什么资格质疑她,提这些没有边际的事情。裴晏泽眼底隐匿着一股火苗:“不让我提他,他就这么让你心疼?”他掐着她的脸,眼里的那份愤怒能将她原地焚化了,“你都跟我睡过了那么多次了,你以为现在回去裴北言还会要一个二手货吗?”尹若溪眸色微顿:“我虽然爬了你的床,但是这个婚是你自己要结的,没有人逼迫你,婚后我也自认为尽到了裴太太的本分,委曲求全,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倒是你,绯闻满天飞,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裴晏泽声音冷沉,指腹危险地捻着女人的唇:“还管上我了,这么多年你从裴家得了多少好处?你全家都靠我养,没有我,你们都得饿死,包括你亲爱的父亲。”“裴总,”尹若溪声音微微颤抖,这种把人的自尊碾到泥土里的话,她第一次从丈夫的嘴里听到,也许这才是他的真心话,她还记得结婚前夜,父亲拉着她的手告诫她,结了婚就不是小孩子了,小裴是个好人,你要好好爱他,关心他,把你那任性的脾气收起来。现在想起来,多么讽刺,她冷嗤一声,“既然这么勉强,那离婚好了。”为了当好这个裴太太,她放弃了最爱的事业,专心回归家庭。要是她好好发展事业也不会得来今天被他讽刺吃白饭的地步。这么多年,裴家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人看,离了就当是解脱。裴晏泽表情微滞,浑身散发着寒意:“你再说一遍?”尹若溪耿着脖子,眼神无比坚定:“我说我们离婚吧。”她不在乎裴晏泽怎么想,反正他也不在乎。裴晏泽表情似乎难以置信,菲薄的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倏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房间内的沉寂。“晏哥哥,摄影师说照片已经拍好了,你可以出来了。”何珊珊娇滴滴地声音掺杂着几分焦急,好像再不开门她就要破门而入了。尹若溪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我们离了你可以马上无缝衔接。快去吧。”裴晏泽眉头不悦地皱起,何珊珊的声音似乎惹得他很心烦,尹若溪心头一紧,她纤细的双手抵在两人胸膛之间,不过这点力道在男人绝对的力量面前反倒显得欲拒还迎,颤声道:“放开我,别碰我。”尹若溪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她是知道裴晏泽的性子的,这个疯狂的男人报复心理极强,他并不爱她,可是他不允许她先提离婚,他们这段关系里,主动权一直在裴晏泽手上,这是她第一次违逆他的意思,这破坏了两人之间固有的上下位的关系,尹若溪声音微哑,威胁中带着一丝祈求:“何珊珊就在外面,你想让你的老情人听到吗?信不信我叫出来?”裴晏泽勾唇,挑起利落的眉:“好啊,你现在就叫,叫到我满意为止。”他满意?尹若溪眼中闪过一抹恐怖的神情,她终于有点害怕了,刚结婚那会儿,她对裴晏泽的体力有所了解,要他满意她这副小身板非得废了不可。这个疯批!敲门声瞬间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远离房间的跑步声,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然而尹若溪并没有高兴多少,早上吃的那把药好像此刻终于开始发挥药效,她的胃揪着疼得一浪高过一浪,小脸皱成一团,一面忍受着裴晏泽对她的欺负,一面还要忍受身体带来的痛苦,不久,尹若溪缩成一团,小小的脸颊布满铁青色。见她许久不动弹,裴晏泽总算意识到不对劲,他扶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的重量落到他身上,低沉的嗓音含着几分急促:“不舒服?真的还是装的?”尹若溪捂着胃,苍白的唇用尽力气开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