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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去找个老朋友(第1页)

天色渐渐黑了,喧闹街道上的霓虹灯接连亮起。与外面的繁华场景不同,关雁秋的心理工作室内却只亮着一台小型的暖光台灯。“咔、哒、咔、哒、咔、哒”。关雁秋趴在桌子上,一只胳膊垫着下巴,另一只手按在台灯的开关上不断开合。如此场景已经持续了快一个小时。越良站在窗边,手里摆弄着工作室里唯一的一盆绿萝,心里毛毛的。从刚才送完金主回来,老大就有点不对劲。就她这爱财如命的个性,怎么也不是收了钱会不开心的样子。要知道,之前自己因为办工作室把她的积蓄全都花光,被连着追杀了好几天,最后老大硬是把他抓到五十公里外的山上,没收了他的手机和钱包,让他生生走回来的。这一口气收到十五万的定金,不应该欢呼着让他去买一筐冰淇淋回来先吃个够再说?还是说最后那位安小姐又把钱要回去了?越良越想越纳闷儿,心想要不干脆去问问吧,可是万一触到老大霉头,揍他一顿怎么办?越良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手上抠着绿萝,心里不断咆哮:真是为难死人了!“小越。”“啊?”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关雁秋的声音,吓得越良猛地一抖。“啪---”绿萝不堪重负,被揪掉一大串。完蛋,越良心里警铃大作,赶紧把叶子塞进土里掩盖事发现场。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关雁秋还是那副灰突突的样子,才如释重负。“老大,你叫我?”他不自然地搓了搓手,走到关雁秋面前。关雁秋叹了口气,从桌子上爬起来,靠在椅背里,声音闷闷地:“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跟他很像。”“谁?”越良有点懵,但瞬间反应过来,“奥,奥奥。”他趴到桌子上,伸长脖子看着关雁秋,问:“他认出你没?”关雁秋摇摇头。“只是长得像而已,连气息都没察觉到。”她盯着天花板喃喃:“认错了也说不定。”越良挠挠头,老大这几百年一直在找一个人他是知道的,就连他们搬到这里,也是因为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可如果就因为长得像认人的话,却也说不过去。“那你不打算确认一下吗?”关雁秋看他一眼,想了想,道:“确认肯定是要确认的,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先搞钱要紧。而且我现在修为有损,要是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说我。”说完,关雁秋好像陷入了某些回忆里,面色变得柔和,却又露出一丝少见的悲凉。越良怔住了,正想说老大你别伤心,早晚会找到的。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见关雁秋绷直了双手双脚,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后吐出一口气,一拍桌子,大吼一声:“搞钱!”越良:。。。。。。今天给安琳的那个纸人,说是护身符,但沾了自己的血后,那纸人就变成了能跟自己通灵的活物。关雁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这么晚了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忧。“小越,把我的家伙找出来。”“干啥?”越良一脸懵。关雁秋站起身,随手将一头散着的长发挽在脑后,冲他勾唇一笑:“去找个老朋友。”-说是去找老朋友,但不过也只是从这个门去到另一个门。关雁秋接过越良递过来的“家伙”——一个登山包,里面装着护膝护腕,外加一双登山靴。越良看着老大三两下打扮成要爬山的样子,叹了口气,回头拿起另一个登山包,给自己也套上了装备。“准备好了吗?”关雁秋问。越良勒紧鞋带站起来,“好了。”闻言,关雁秋来到隔断玻璃门前,掏出一张符纸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住举至面前,朱唇微启,无声念出一段咒语。紧接着,她双目微阖又猛然睁开,闪烁的瞳孔渡过一层金光。“开!”随着关雁秋大喝一声,符纸掷出,在朦胧的玻璃门上炸出光圈。“走了。”关雁秋拉起越良,打开面前的玻璃门,瞬间就被吸了进去。。。。。。。“老大!老大!”关雁秋刚攀上山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越良惊慌的喊叫。她翻了个白眼,回头伸出手去将人拽了上来,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争点气,这么个小山也能吓成这样。”越良狼狈地瘫在地上,用满是泥的手擦着脑门儿上的汗,听到她说这话,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破声吼道:“小山?谁家小山长在云雾里?万一刚才我掉下去了,连个渣都找不回来。”关雁秋有点无语,她过去rua了一把越良的卷毛,不耐烦地哄道:“这么大人了哭什么,你用脚丫子想想,我能让你掉下去吗?”“跟这个有关系吗?我又没来过,你来之前不得跟我打个预防针啊!”“我那不是太久没回来,一时记错了位置。”关雁秋拍拍他的脑袋,“行了啊,赶紧起来,天亮之前还得回去呢。”说完后,她拉了越良一把,率先朝前走去。上次回簏鸣山是什么时候关雁秋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年漫天的黑雾,以及那人坠落时飘散的长发和血衣。从那以后,原本鲜活明朗的簏鸣山就在她心里罩上了一层灰色的网。她不想触碰,也不敢回来。可如今她好像有了回来的理由,不只是为了那人,还为了他原本守护的正义。关雁秋思绪翻滚,从踏上山路开始,过往记忆就像电影片段一般在她脑海里播个不停。一直到了松月观,关雁秋看到门口那棵自己曾经亲手种下的松树已经古木参天,她才再次感叹,原来,真的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哇!”越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松树,这得成精了吧!”关雁秋本来沉重的心情被他一句话搅和乱了,她踢了越良一脚,指挥到:“成精什么成精,去,开门去。”“奥。”越良被踹了一脚心里愤愤,“哼”了一声捂着屁股跑去开门。忽地一阵风吹过,松树随之摇摆。“啪嗒”。一串长满了松针的树枝落在关雁秋脚边,她弯腰捡起,看到平整的横切面,抬头望向松树,笑着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啦。”“开门开到半山腰,爬得胳膊腿都要断了,还得防着不要掉下去。吓得要死还被骂,老大真是不义气,就知道欺负我。”越良嘟嘟囔囔来到门边,刚推开门就被风刮了回来,他惊呼一声拍了拍胸脯,幸好反应快,不然手就被夹了。确定风停了,他才又小心翼翼推开门,招呼了一声:“老大,快来!”关雁秋本来还想跟松树说点什么,听到他喊,便把松枝收到包里,抬腿过去了。一进大门,萧瑟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越良有些傻眼,虽说之前在老大口中听说过几次,可真当自己亲眼见到,却是另一种感觉。松月观,听起来一点都不像道观的名字。他转头看向关雁秋,想问问这是不是有什么含义,但他发现对方表情严肃,只是步履不停地朝着正前方的屋子走,便收回了想问的心思,只好默默跟着。正堂内的陈设依旧,关雁秋四处打量了一下,两排实木桌椅规规整整,只不过原本正对着门口的主座变了位置,往右边偏了许多。而空出来的地方,此刻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鼎香炉,里面还有不知多久前燃烧完的香灰。香炉后面有一个细长形的锦盒,关雁秋走过去,掸了掸盖子上的浮灰,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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