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市场专题整治首战告捷之后,陆小东及时到曾家辉办公室汇报了阶段性的工作情况,曾家辉给予了充分肯定,也对巩固成果提出了新的要求。最后叹道:“公安队伍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了,蛀虫太多,警匪勾结,这成什么社会了。小东,公安系统内部的问题不小,你的担子很重啊。”“请曾书记放心吧,经过这次大市场整治,已经有几名民警进笼子了,今后我会在具体工作中及时发现问题,及时清理整治,公安队伍会慢慢纯洁起来的。不过…”陆小东似乎有些犹豫,有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曾家辉看了陆小东一眼,知道他遇到了事关重大的难题,扔了一根烟给他,道:“有事但说无妨。”陆小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审问笔录,道:“曾书记,请你先看一看这份笔录。”一边说一边递给了曾家辉。曾家辉先是侧着身子在看,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坐直了身体,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起来,看完了猛吸了几口烟,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有些吓人。陆小东道:“我们审理这次收取保护费的案子,参与民警和地痞的口供都大体一致,他们仅仅是几名小喽啰。”然后简单地叙述了一下情况。这件案子透出的信息表明,南阳市不仅存在黑恶势力,而且还存在保护伞,这份审讯笔录透露出来的犯罪行为惊人,涉及人员较多,其中不乏不难看出,保护者在南阳还高权重者,如果涉及到市领导,陆小东可不敢私自侦办。他谨慎地道:“曾书记,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曾家辉咬了咬牙,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查,坚决一查到底。不肃清这些蛀虫,发展的根基就稳不了。”陆小东感到了一股森杀之气,威慑无比,他也不由将身子重重的一振,口中却是小心地道:“您到南阳时日不多,动作大了会不会…”陈小东是担心根基未稳,操之过急,不但打击不了犯罪分子,搞不好还会四面楚歌,原来的一些市领导多年盘这块土地,哪个没有点能量,曾家辉本来就是以一敌十,力量悬殊,艰难地支撑着局面。要是把这些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局面一时半会就难以收拾了。曾家辉摆手,强硬地道:“朗朗乾坤,岂容这等屑小之辈如此猖獗?小东,这件事就由你由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是。不过这件事涉及面广,又直接越过了政法委这边,我建议一方面先悄悄的查,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还得逐步请纪委介入,不然很难避人耳目。”曾家辉点头道:“公安这边,什么人可信可靠,你得自己把握;纪委这边,由我来想办法。”纪委书记他完全可以否定了,市纪委书记梁好然根本不足以信,上次在免去李东东公安局长职务的常委会上,梁好然竟然亲自将曾家辉出卖了一回,这个帐都还没来得及算呢?现在自然也是一个好的契机,也应该让他瞧瞧背离市委书记的后果了。他还表示放权让陆小东去干,只有一个要求:保密,有情况立即汇报。陆小东沉吟了一下,道:“曾书记,在南阳一时半会之间找可信任的人办案,还有些困难,主要是时间上不容许我们慢慢考察,按照您暗中行动、保密的基调,有进展时不妨考虑异地审讯。”曾家辉皱了下眉头,他在考虑,如果进行异地审讯,会不会动静搞得大了点,省公安厅又会不会支持?但这确实是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以从源头上堵住警匪勾结,为肃清南阳市公安队伍的败类,保证其纯洁性起到巨大的作用,可如何能保证不打草惊蛇呢?还有,如何让省纪委介入,而又不引起某些人的猜疑呢?曾家辉沉思了许久,大脑中才有了个大胆的方案,这几天正好打算去省里向汤省长汇报拨付的民生专项资金使用情况,趁此机会,找一下省纪委书记兰青天与省委政法委书记莫文志,请求他们的支持,那样操作起来,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担心。正在这时,赵刚急促地敲了敲门,神色有些慌乱的进来报告道:“曾书记,郭秘书长刚刚打来电话,有上百名个体经营者围堵了市委大门,正在集体请愿。”曾家辉眉毛往上一扬,道:“镇定一点,怎么回事?”赵刚强自压了压惊魂未定的心,道:“郭秘书长已经下楼查看去了,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他让我赶紧报告您一下。”曾家辉急忙站起身来,一边取挂在衣架上的外衣,一边道:“小东,跟我一起去看看。”然后匆匆下了楼,直向市委大门口走去,正遇上市委办公室主任钱大豪,曾家辉沉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钱大豪身子向旁边一缩,回答道:“曾书记,情况有些糟糕……”请愿的个体经营者们,原来是大市场的经营摊主,因为前几天曾家辉悄然视察了市场管理情况之后,公安局陆小东带人专门进行了整治,这几天没有人来收保护费了,可就在昨天晚上深夜,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手持棍棒砍刀,挨个门面进行砸打,有几个摊主出来查看情况,被砍伤了,一位重伤都还住进了医院,各经营摊位一时也无法正常营业,摊主们集体找市场管理部门要求解决受伤者的医疗费,并赔偿各摊位所受损失,市场管理部门作不了主,将情况上报给了市政府。市长卫东在省城开会,在家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常务副市长陆不平与摊主们交涉赔偿的事情,由于赔偿款差距很大,他拍不了板,没有达成意愿,不欢而散。没想到就在谈判破裂的时候,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冲进了医院,以摊主个人恩怨拖累市场经营瘫痪为由,对住院者进行了殴打,可怜那摊主本就全身被纱布包裹,哪里经得起这二度施暴,几下就被当场活活打死了,直接让医院拆了纱布,盖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