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迷雾里却没有任何人影。“撤退!”身后传来长官音调高亢的命令。特恩顿想先用手臂把身体往后推动再边退边起身,以提防可能的流弹和乱枪,但刚完成第一个步骤时,他察觉到了异样。这本是由烂泥和木板叠加成的地面似乎有些柔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被无形重物压制住了,难以支持自己活动。诡异骇人的轰鸣再次传来,伴随着数颗敌军的子弹,从他头顶飞过,刺耳难听。特恩顿尽力把碍事的机枪推开,鼓足力气一撑,终于从软绵绵的地面上起来了,然后看见了枕头。即使工作都没了,早上起来刷牙洗脸还是得照做不误。这个月的水费还有剩余,至于电费……现在可以准备过不插电生活了。吐掉漱口水后,特恩顿抬起头,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这面镜子也有些年代了,早己破损。两条醒目的裂缝将镜面贯穿,分为西个大小不一的部分。看看你自己吧,仔细看看,一个傀儡、牛马、走狗、被抛弃的老兵、没有工作的游民、还算比较虔诚的天主教徒……只有两种人会认真对待你,一种是和你一样窘迫的低收入人士,一种是教堂和修道院里的神职人员,而且要是够正派的那种。再仔细看看你自己,你还有力气翻越堑壕和山海吗?你的头发还是这么黑亮,一根白发也没有;你的黑眼睛亦未被滚滚流动的时间污染混浊,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从来都看不清局势,小到工厂,大到国家。你基本上每周都要去一次教堂,心情不好时会去两次。你还年轻,虽然战争给了你伤疤,但是都是可愈合的浅伤。随着时间推移,你约等于从战场上全身而退。看看吧,你身上够用的肌肉都还在,没被不知打哪儿飞来的弹片削掉;你的肺和眼睛依旧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