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笑着点头,“公主聪颖,应该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了。”玉萱公主羞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应该怎么做?学大皇兄吗?”苏明妆心中暗喜——她知道公主聪明、猜到公主愿意改变,却没想到这么痛快就要改变,她以为公主会因为自己下不来台,而和她闹几天别扭。“对,有些话,宁可不说,也不能乱说。说话之前,要考虑对方的想法。例如说,太子妃平日里和我们并不热络,但刚刚我们过去,她却开心地说,东宫热闹起来。这话不是给我们听的,而是为了讨好太子。”玉萱公主怔住——原来是这样?当时她听了大皇嫂的话,却没多想。苏明妆又道,“还有季侧妃见你缠着太子妃,便越俎代庖地说要安排午膳,说是因为太子殿下招待我们,要多加几个菜。目的也是让太子殿下看出来她聪慧能干,要知道,太子最喜欢贤惠通透的女子了。”玉萱公主再次怔住——原来是这样?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苏明妆一字一句道,“在说话之时,要清楚自己对谁说话,对方的喜好以及禁忌,可以不投其所好,但一定要避开禁忌,不要惹对方不快。如果你不确定是否惹对方不快,那就别说。”玉萱公主点头如捣蒜。苏明妆,“这只是第一步的要求,便是顾忌交谈对象的想法;第二步的要求,是顾忌在场所有人的想法,要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禁忌什么。”玉萱公主声音颤抖,“但……我也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虫子,我哪知道她们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苏明妆微微一笑,“那就不说,就这么笑着。”玉萱公主咬了咬嘴唇,为难道,“……好吧,我尽量。”苏明妆长舒一口气,“今天晚上的晚宴,就要开始。”“……好。”玉萱公主如何不知明妆对她好?她不想被人拥护吗?她想!她做梦都想!但她就是不解,她一片诚心地对他人,那些人怎么就不喜欢她?两人又沉默了一会,玉萱公主问,“你和我说实话,你上午时故意吊我胃口,让我陪你背《增广贤文》,是不是……就为了让我理解她们在想什么?”苏明妆心虚——糟,被发现了!玉萱公主骄哼一声,“你还真把我当傻瓜?上午我没听出来,那是因为我信任你。你用的那套,不就是后宫嫔妃们常用的欲言又止、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吗?”苏明妆无辜地眨了眨眼,“那公主殿下愿意原谅臣妇吗?”玉萱公主瞪了她一眼,“你别臣妇来臣妇去,我就原谅你。不过《增广贤文》好,还是你说的四书五经释本好?我去你的书铺买书吧?”苏明妆急忙道,“不,书铺的释本,因为要卖给读书人,所以还是改得深奥了一些,你先找一本《增广贤文》背,等长乐节结束,我给你找一套原始的释本,最浅显、最生动,妙趣横生。”玉萱公主惊讶,“四书五经那老掉牙的破东西,还能妙趣横生?”“那是当然,也不瞧瞧是谁做的注释。当初裴老夫人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才女。”“真的?等长乐节结束,我可以去拜访一下吗?”“当然。”“裴老夫人会不会不喜欢我?”“怎么会?裴老夫人是个善于挖掘人长处的人,只要你善良、诚恳,她就会喜欢你。”两人又聊了起来。与上午不同,上午是玉萱公主一人开心;而现在,是两人一起开心。……远在千里之外。北燕国北部。广袤荒原之上,秋风瑟瑟,枯草摇曳。天空中,几只孤雁哀鸣着飞过,渐渐消失在远方。出来寻粮草的将士跑了很远,从一个村镇跑到另一个村镇,依旧没找到余粮。几声马匹嘶吼,众人勒住了马。灰头土脸的兵士,操着嘶哑的嗓子问道,“李将军,我们怎么办?继续找吗?还是……回去?”李将军脸上也满是尘土,因为风餐露宿无法洗脸,一些尘土甚至卡在他脸上的沟壑里,显得皱纹更深,人也更为老态。他策马,到其中一名器宇轩昂的年轻将领身旁,问道,“国公爷,您觉得呢?”年轻将领正低头看一幅地图,他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算什么数字。少顷,他抬头看向东方的方向,“不找村子了,我们去铁卫关借粮。”————今日更新完,明早7点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