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最后一天,山海关总兵高第率领一万兵马来到了沈阳城下。他本不想来,但军令难违。在来的路上,高第一直在打探吴三桂和李定国的消息。由于黄得功封锁了消息和道路,所以高第的情报还停留在自已派人告诉吴三桂,李定国率兵北上这个消息上。他不知道吴三桂已经造反且失败了。他一直在打探吴三桂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要反?李定国北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打听了一路,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听闻高第已经兵临沈阳城下,刘肇基顿时大喜。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军令,让人交给高第。“总兵大人,”亲信来到高第面前:“黄得功总督有令,命您进城赴宴通时商议出关(抚顺关)作战事宜。”高第有些意外:“黄得功不是在抚顺吗?什么时侯来沈阳了?”“军令上确实是黄总督的字迹和印章。”亲信把军令交到高第手中。高第仔细辨认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可疑。尤其是在无法得知吴三桂消息的情况下。“大人,您什么时侯进城?”亲信在旁边问。“不急着进城,”高第摇摇头,“这可能场鸿门宴。”“可要是不去的话,就违抗了军令。”亲信提醒。“不是不去,是不急着去!”高第带着亲信转身走回帐篷,从自已的行李里拿出一个大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装记了大明圆宝。亲信估算了一下,这里面至少有几百个大明圆宝。高第直接把木盒递到亲信手中并说道:“你带着钱去沈阳城附近找几个守军和百姓,问问他们吴三桂死没死。”“啊?”亲信愣住了。高第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大胆的问。”“末将。。。遵命。”吴三桂叛乱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抚顺。刘肇基从抚顺来。他麾下的士兵带着这个消息回到了沈阳。刘肇基虽然言令士兵们保密,但人多嘴杂。这个消息还是散播了出去。一个时辰后,高第用重金买回了消息:吴三桂叛乱失败后投降了建奴。城中兵马并非黄得功麾下,而是刘肇基的兵。“坏了!”高第开始坐不住了。他与吴三桂往来甚密。现在吴三桂降了建奴,朝廷肯定要对他有所防备。否则也不会突然让他来沈阳。“该怎么办呢?”高第开始胡思乱想。他第一个想法是像吴三桂一样发动叛乱。但是他有很多顾虑。首先是没有发动叛乱的理由。能说服士兵发动叛乱无非是两个借口。一是欠饷,二是受到了欺压。他麾下士兵既没有被拖欠军饷,也没有受到欺压。此时发动叛乱名不正,言不顺。无法让到一呼百应。其次他没有发动叛乱的能力。吴三桂麾下有数万关宁军,有资格也有能力和官军正面抗衡。他麾下只有一万兵马,根本无力和官军正面抗衡。此时发动叛乱,无异于自寻死路。再者。他没有发动叛乱的勇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所处的位置很尴尬。吴三桂发动叛乱时,关宁军驻扎在抚顺城外。从那里往东跑是建奴的势力范围,明军不敢深入追击。而他的兵马都在沈阳城外。北面是沈阳城,东面是抚顺关,南面是辽阳城,西面是辽泽。就算成功发动了叛乱,一旦兵败他将无路可逃。可是不发动叛乱的话,就得去城中赴宴。假如是鸿门宴,他将一去不复返。想了很久,高第对着亲信说道:“你告诉黄得功总督,就说我赶路时坠马受伤,无法赴宴。”“末将遵命。”刘肇基得到回信后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反而有些高兴。所谓的坠马受伤肯定不存在,高第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从这里可以推测出,高第已经有了反叛之意。到时侯动起手来,他不必手下留情。高第也知道这个理由会引起城中明军的警觉,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当天傍晚,探马送来消息:刘文秀率领五千精锐从清河堡退到了辽阳,然后从辽阳北上,在他们南面二十里的地方扎营。听到这个消息后,高第彻底慌了神。现在他北面是刘肇基的精锐骑兵,南面是刘文秀的五千精锐。东面是平辽大军主力。西面是辽泽。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地方跑。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思考了一夜,高第终于在天亮前想出了对策:跑!等大军吃完造反,高第开始下令。“你们四个,”他指着四个将领说道:“你各自带两千兵马,分别去营地东面,西面,南面以及北面十里的地方操练。”一个将领说道:“大人,营地北面是沈阳城。。。”“那就绕过城池,去城北五里的地方操练。”“末将遵命。”四个将领齐声回应,随后带着兵马走出营地。由于是大张旗鼓的调动兵马,所以很快被探马发现并告知了刘肇基。“高第的军营有动静?”刘肇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传令各部迅速集结,准备作战。”等他集结完兵马,高第派出的四支部队已经开始行军。“报!”探马再次来报:“高第营中走出四支兵马,每支兵马约有两三千人,分别向东,南,西,北行军。”“四支兵马?”刘肇基先是有点懵,随后猛的一拍大腿:“坏了,高第要跑!”在刘肇基看来,高第自知不敌又无法发动叛乱,只能逃跑。为了迷惑他,兵分四路逃跑。至于高第藏在哪一路,他就不清楚了。“快,”刘肇基拿起桌子上的武器和铁盔,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快追!高第是朝廷的罪人,不能让他跑了。”“大人,”刘肇基麾下将领马应魁问:“是集结兵马追击其中一路?还是分兵追击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