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心系郡主,哦哦了应着,随手接过,爬上马车。车帘落下,紫苏的笑容也随之缓慢落下。她摸了摸脸,真是笑的都僵硬了。不过,又约了一次见面,关系拉的比想象中的快…………云薇回到马车,闭目小憩。实际上,思绪一直在飞。紫苏做的糖酥酪里有浓重的牛乳香,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牛乳,可是紫苏却说是一道简单的家庭小吃。提起家人时,她的神情也不像是开心,没有回忆家人的美好,反倒是伤感,用一句可惜代替了过去。加上之前种种猜测,云薇可以肯定,紫苏身份确实可疑,来栖迟庄是有目的。她先前以为是对高岩,而今天特意留意,她好像更在乎自己。第一次见面,她以香包邀得下次再见。第二次见面,她提起糖酥酪,引起她兴趣。今天,又用还香包约下。她那么细心,完全可以说一句“您让人送过来就行,”而不是让她带来……云薇猜测,紫苏要接近的人是自己。可她为什么要接近自己,是自己有什么特殊?那一瞬,云薇不知怎的想起来阿凌初见紫苏时,说的一句话。她的声音像苏眉……如果是苏眉,接近她目的就好说了。为了阿凌。所以,她吃完糖酥酪故意提起阿凌,紫苏的眼睛都亮了,欢快的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紫苏送她出来时,云薇又再次提起阿凌,实际上一直用余光看她的表情。她没看错,紫苏撇嘴了……所以她停住,看着她,直到视线相对,她眼里的一丝嫉妒还没消退,就被她捕捉了。紫苏鬓颊发丝边刚好有一点面粉,云薇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常,顺手帮她擦了。只是若她的猜测是对的,那苏眉的死怎么解释?阿凌亲自去看的,不可能会出错。还是,她不是苏眉,是另一个爱慕阿凌的女人?阿凌的后宫的到底还有几个?早知道跳章到最后看看结局了。正愁烦着,一阵风吹来,她闻到了食盒里的桂花糖酥酪。忽然,云薇想起紫苏做的糖酥酪和二叔做的一个味道……巧合?不,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关于二叔,原身的记忆总像是残缺的一样,原先她以为随着年龄增长,记不住是常态。可是梦中二叔,原身明明很依恋,不可能忘记。所以记不住,才是问题。还有刚刚她捂住胸口,云薇其实不痛,就是故意的。本想着最近的不适,有没有可能是紫苏的缘故,试一下她的反应。结果如画和如玉竟然比紫苏都紧张。这又让她想起阿凌的紧张……许老的忙碌,梦娆的忙碌,湘姨眼中的不忍……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立刻就有各种蛛丝马迹浇灌的它发芽。阿凌明明第一次见紫苏,就对她起疑的,为什么昨天她提起紫苏有点可疑,阿凌却轻描淡写的说是高岩的桃花运?为什么,早上床单上又有一滴凝固的血迹……千丝万缕的疑惑像是一团乱麻,让她找不到梳理的线头。可就算没有线头,云薇在凌乱的思绪中,也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她的胸口,有道痕迹是一直未褪的……心事重重的回去,用完依旧丰盛的午膳,如画又去自然而然的铺床。云薇坐在梳妆镜前想,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爱午睡了呢?以前只当是孕期疲乏,没有多想。可是当一贯的思维被打破,跳出来看,她觉得一切都不合理起来。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去午睡。因为,她确实感觉很累。从内心深处传来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庭中花树摇,翠阴初转午。重帘卷,乍睡起、寂寞空空。阿凌回来了,给她猎了一只兔子,举起手给她看时,衣袖上有些许泥。云薇帮他拍打,才注意到手腕上有纱布,“受伤了?”顾长凌随意道:“今天跟殿下涉猎,受了点伤,太医包扎过,不打紧。”云薇哦了一声,也没大惊小怪的追着问,让人把兔子麻辣了。麻辣的最好吃。倒是顾长凌追着问她,“又去栖迟庄了?”“嗯,紫苏会做糖酥酪,我有点馋,就找她做给我尝尝。”顾长凌问:“好吃吗?”云薇说:“挺好吃的,而且跟二叔做的味道竟然是一样的。”顾长凌有一瞬的停顿,“是吗,难不成你二叔的手艺也在临安学的?”他竟没好奇的多问,云薇配合,“估计是的,我还给你带了点,你要尝尝吗?”顾长凌说:“好,待会儿我去书房,让如玉送到书房来。”“好。”如玉送到了书房,许老拿银针将糖酥酪挨个扎过,才吧唧尝了一个。“嗯,是挺好吃的,回头给你湘姨。”顾长凌嗯了一声,不是薇薇做的,他一口都不想吃。不过,紫苏做的东西和孙毅的是一个味道,这可是关键。他提笔,再次给高岩书信一封。高岩看完信,很平淡的将信放在香炉里烧了。刚好,门被敲响。“庄家。”是紫苏的声音。高岩盖上香炉盖子,“进。”紫苏端着托盘,用胳膊肘子推开的门,托盘上放着一碗山药排骨粥。“奴婢看您今晚上吃的不多,自作主张给您准备了点宵夜。”高岩莞尔,“你有心了。”紫苏摇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刷完好感,紫苏就告退。谁知高岩喊住她,“紫苏,我刚刚得到了你舅舅的消息,他们好像搬迁到盘山镇那一片去了。”紫苏欣喜,“真的?”“嗯,你今天早点睡,明天我也没事,带你去看看。”“嗯嗯,谢谢庄家。”紫苏感激的鞠躬,两侧辫子晃的俏皮可爱。等她关上门,可爱尽收,一脸严肃。先生给她编的家世,也不是凭空捏造的,都是有点根据的。那户舅舅,京城确有其人,只是早些年就迁移走了,难道还真被高岩查到了?要真是如此,她明天见到人,根本都不认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