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燕低头,对上他的笑颜,终于应了。短暂的也好,假的也好,这一刻,那个称呼,锦燕不再执着了。因为在他晕倒的那一刻,锦燕是真的慌。好怕他醒不来,好怕他走了。所以她不再非要守着心,不再害怕那短暂的黄粱一梦,大大方方的应下了陆行川那句“夫人。”陆行川笑了,与她相拥。忽然觉得这场受伤,值得。终于让她改口,对外称呼他为夫君了。从不知道这两个字,原来在心爱之人口中喊出,那么好听。陆行川想,他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么好听的声音。二人腻歪一会儿,锦燕关心道:“还有哪里不舒服没?”他已经昏迷了三天,可是把她吓死了。陆行川没有不舒服,甚至说是浑身舒服。大难不死,还有人收留,陆行川忽然开始相信真的有所谓的气运一说了。这里偏僻,没有追兵,陆行川本以为接下来的生活又会好起来。可是他又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就是他跟锦燕,早就没钱了。抓药看病要钱,凛冬将至添置衣物要钱,要再去云南,路上全都需要钱。那这一段时间的花费哪里来的?邱健好心借的吗?邱健家看着可不富裕,上还有一位老母亲奉养。能收留他们,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仿佛看出他的心事,锦燕主动问:“你在担心钱吗?”“嗯。”锦燕笑了,“别担心,我们今年运气真的算很好,昨天我跟邱大哥上山挖野菜,无意中挖到了一根野山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卖到药铺,给了二十两呢。”陆行川诧异,“二十两?真的?”“当然啊,我骗你干嘛。”锦燕从袖口里掏出钱袋子甩了甩,都是金钱碰撞的声音,“看吧,我还了邱大哥的钱,还有剩的呢,你啊,就别操心了,乖乖喝药,养好身体才是正事。”“毕竟,这里我们也不能久留。”万一再有追兵,锦燕和陆行川都不想连累善心的邱健一家。二十两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真的是够吃一年了。燕儿管钱,陆行川自然不会好奇的去看去数,只觉得瞬间安心了。有了钱,他的燕儿才不会那么苦。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每日按时喝药,打坐,不再多想,终于休养了五天后,终于能扶着墙慢悠悠的走。燕儿还没回来,虽然他们有了卖山参的钱,但是后面要开销的地方也多。燕儿白日还是会去山上跟着邱健辨认草药,指望挖些草药贴补。想起燕儿每次回来都感觉像是耗尽了力气一样,陆行川无疑是心疼的。却也帮不上忙。今日他终于能走了,内心十分兴奋。想着等燕儿回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他要告诉燕儿,他快好了,好了之后可以去打猎挣钱,可以让她休息。陆行川的箭法毋庸置疑,肯定比邱健好,一定能打到猎物卖钱的。他满怀希望,想多走几步,谁知,走到门口,刚好透过缝隙,看到邱健和燕儿走来。他们有说有笑,邱健帮她提着篮子,燕儿还帮他打了袖口的泥。恰巧看到他袖口破了。锦燕说:“我的绣活还可以,邱大哥不介意的话,今夜把衣服送来,我帮你补一下。”邱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应了,“行,那就劳烦姑娘了。”邱健一直喊她姑娘,明明燕儿说过他们是夫妻。这称呼,早就让陆行川看出,邱健别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