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笑他:“你长得白,就该多晒晒,不然会被别人以为是小白脸。”小白脸不高兴了,一瞬间成小黑脸,说她没大没小,欠打。两人就这么笑笑闹闹,在那条梧桐树叶团团如盖的绿荫下,走过了一整个夏天。陆行亦能感觉到快了,他就快得到薇薇的心了。只要等薇薇毕业,他就会立刻求婚。可是却没想到,他所有的计划,终止在二十五岁那一年。二十五岁,他的工作室就已经步入正轨。重点大学毕业又曾有过留学经历,为他做了很好的奠基石。加之他本就聪颖出色,自己开的小公司日益壮大。人手不够时,他的助理招了一个小职员。陆行亦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新来的职员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对方也僵住了,静默了许久,又像是几秒,对方才率先出声,有几分欣喜,“陆桥吗?”陆桥这个名字,陆行亦舍弃了好多年,猛地一唤,那尘封的不堪回忆,还是涌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笑着回:“好久不见,罗峰,没想到你如今也改名字了,我差点没认出你。”罗峰笑笑,“没办法,收养我的父亲姓李,我自然也就改成李峰了。”两人十余年阔别相遇,都有感慨。工作结束后,陆行亦请罗峰去吃饭。是一个看着不起眼的餐馆,实际是私人订制,很贵。但服务员却有点笨,撞到了客人,毛手毛脚的,老板来道歉,陆行亦没有在意,带着罗峰去了包间。三杯酒下肚,久别重逢的冷淡被烈酒中和的涌上几分暖意。陆行亦问了罗峰的近况,知道他确实被一家殷实的家庭领走了,那家夫妻不能生育,所以才领一个男孩子。罗峰说他算幸福的,父母亲都很疼他,虽然也有吵吵闹闹,但终归是爱他的,也供着他上了大学,还给他买了婚房呢。听他说的轻松,陆行亦也顿觉欣慰,“那就好,总算是有一个家了。”孤儿院的孩子,最渴望的都是有个家。哪儿怕是个平平淡淡的家。罗峰点点头,敬了他一杯酒,道:“别说我了,倒是说说你,似乎过的很不错啊。”尽管姥姥说过他不用愧疚,但是陆行亦心里还是有一道坎。不想说太多,会让人觉得炫耀,便笑笑,说:“还行吧,就是幸运了点,刚毕业就遇到好时势。”罗峰虽然才来了一天,但是都打听清楚了。知道陆行亦的学历和优秀的能力,也知道他的公司成立不单单靠着幸运。他不由感慨,“我小时候就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以后肯定会有出息,果不其然。”曾经老实的罗峰,终于学会拍马屁了。陆行亦知道,生活就是一把刻刀,总会把人的尖锐打磨圆滑,这是正常的。他笑着跟他寒暄几句,两人推杯换盏,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罗峰喝到兴头上,忽然问了一句,“薇薇呢,还是那么爱哭吗?”“她如今多大了,有机会带她出来,我请客,我们一起吃个饭,也算是纪念我们当初共患难过。”提起薇薇,陆行亦还是不想透知太多。或许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吧。虽然薇薇彻底忘了罗峰这个人。但他仍是担心若是遇见,薇薇记起,去亲近别人。于是推辞,“她二十了,还在上学,不常回来,又到了叛逆期,让人头疼着呢。”罗峰仿佛没心没肺,哈哈一笑,“我妈常说叛逆期什么的,就是打得少,打一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