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终于伸手圈住他的颈项,紧紧的抱着他,幽怨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顾长凌克制的只亲了亲她的唇角,“我已经回来了。”是回来了,可惜在梦里。云薇不高兴,顺势咬着他的唇,近乎撒气一般,“你再不回来,我就跟别人走了。”以他的那个醋劲,一定不会想听到这种话的。果然,顾长凌猛然箍紧了她的腰肢,在她唇上重重啃咬了一下,“你敢?”云薇吃痛,却也不顾得细想,只想刺激他,“你要是不想老婆孩子是别人的,就快快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带着孩子改嫁!”这一句话让顾长凌乐了,气乐了。行,一回来就听她说改嫁。他直接翻身将人压下,有些粗暴地揉着她的腰,揉了两下,似是耐不住似的,顺手将她的绸裙撕了。身下一凉,云薇尚未反应过来,他就低头碾磨她的唇,夺了她的呼吸,想惩罚她。可是到底不舍得用力,到底是所有的想念化成缠绵的线,将二人紧紧的绑在一起。他们谁都不愿意松开。藕荷色的月光下,二人相拥,紧紧依偎,在帘帐上落出纠缠的影儿。那股子被情念发酵的墨香再次充斥在了云薇的鼻间,让她贪恋的去亲近厮磨。顾长凌呼吸变得急促,滚烫,手上力度不自觉放重。云薇能感觉他的急躁,像是憋了许久没碰过她一样,却又偏偏按部就班,温柔的拢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根一根,细腻暧昧。又吻着她的耳垂一路往下,手一直固着她的腰肢,像是怕她逃了一样。宿醉让云薇意识不清,只感眼前一片白雾,太虚缭绕,让人飘飘然,不知如何落地。直等到一股久违的疼痛袭来,刹那之间,仿若惊蛰的第一声春雷,让她一瞬睁大了眼睛。不是梦,梦不会痛的。意识瞬间清醒,云薇浑身僵硬,直直的盯着在自己身上的人,心如擂鼓。近乎颤抖的喊了一声,“阿凌?”“嗯。”简简单单一声回应,像是无数个夜里她抱着他喊阿凌,他那种闲适的宠溺的回应。云薇赶忙推着他起来,跑到床下,拿起火折子想点燃一盏灯。点灯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几次都对不上烛芯。还是顾长凌从后面走过来,给她披了一件外衣,然后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火折子,帮她点燃。烛光跳跃,一室明亮,将他眼角眉梢的情谊,还有胸口的那道疤痕照的格外清晰。他的眼睛泛着红,低头凝望着她的时候,如同令人心悸的深渊。是他,就是他。只有他能这么妖孽,动人心魄,却又饱含情谊,让人无法自拔。几乎在云薇眼泪夺眶而出的一瞬,顾长凌张开手,将她拥进怀里,轻声说:“我回来了,薇薇。”云薇哭的一塌糊涂,哭着打他,推他,不让他抱,一直说他混蛋。怎么就能把她丢下,月余没有动静,让人都不知道从何等起?顾长凌由着她踢打,始终不松开,牢牢的将她桎梏到怀里,一遍一遍亲吻她的眼泪。直到她不再闹腾,哭的打嗝,才重新将她抱到床上,拿帕子给她擦眼泪鼻涕,“消气了没?”云薇本也没多大气,就是委屈与思念一时宣泄控制不住。擦干泪后吸着鼻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一段时间去哪儿了?”能问出这句话,代表薇薇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其实一回来,看到他们分居而眠,他就猜到了,薇薇果然敏锐。顾长凌欣慰,“我若说我去了你说的那个前世,你信吗?”云薇点头,“信。”“因为我看到了那个前世的你。”说起前世的他,顾长凌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因为那个“他”是真的渣。当一觉醒来看着弟妹,表妹,公主什么的都在他身边,成了他的人,顾长凌的惊悚不比“他”看到后宫一个都没了的少。他也是跟“他”一样,装病失忆,才了解到这个世界,可能就是薇薇说的前世。云薇听到失忆二字,嘴角微抽,行,不愧是一个人,套路都是一样的。不过也很惊诧,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对换了。她赶忙问:“那你在那边……看到了什么?”顾长凌看着她炯炯的眼神,故意停顿,“看到了你曾经描述的场面,位极人臣,坐拥美人无数,过的似乎还挺潇洒的。”果然!云薇不担心阿凌会顺着那边的生活变成“他”,只是真的好奇啊,“你在那边都怎么应对的?”毕竟感觉有点尴尬。顾长凌看她一点不介意,反而一脸八卦,笑的阴阳怪气的,“能怎么应对,当然是学你了。”“嗯?”“嗯!!!”学她什么,学她撮合啊。云薇不敢置信,“你把他的后宫怎么了?”顾长凌云淡风轻的,“没怎么,就是把事情归回原有的轨迹而已。”云薇的下巴都快被惊掉了,怎么归回?急的她直接甩三个字,“说过程!”顾长凌将她因激动滑落的被子拢上来,才开始回忆到那边的事情。初次面对这情景,他也是一脸迷茫,接受无能,只能用失忆的借口推拒了所有人。一众人都很诧异,却也都很体贴,仅止于来看他,没有人亲近过他。顾长凌花了三天时间,了解到还是他的府邸,还是那些人,但每个人的轨迹却是不一样的。包括他自己。这一世“他”辅助陆行川登基的比较顺利,但信任根基却浅薄。“他”卧房机关甚多,枕头下常备匕首,在朝堂上陆行川对他多方防备,明潮暗涌。“他”的书房堆满了书信,暗中一直在聚拢势力,日子过的似乎很紧张,没有多少放松的时刻。“他”也确实红粉佳人一堆,惹人艳羡。可是顾长凌也是“他”,能隐隐感知,他没有最爱的,都是利益当先。且这些女人中,也没有一个是完全深爱他的。经历了和薇薇相知相爱,顾长凌终于懂得爱,也会分辨。若雨依赖他,却也更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的依赖。柳芳如欣赏他,可是在“他”女人一个一个的抬进来时,柳芳如就淡了。叶梦娆是为了青丝委身于“他”,是所有女人中最淡的。顾长凌装病的时候,每个人都来探望过,安抚过,只有叶梦娆,是最后一个来的。瞄了一眼说“死不了”然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