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民自上次见识了池皎皎的针灸术,就彻底沦为了她的狗腿子:“池姐,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的了,白白胖胖的,比咱村里那些黑黑瘦瘦的可好看多了,回去保准闪瞎他们的眼!”没有人会不喜欢听好听话。池皎皎被逗笑,“出门喝了几斤蜜啊嘴这么甜?夸得不错,下次继续。”李卫民害羞挠头,“嘿嘿,我说的都是实话。”“对了,我来县城这段时间,村里发生啥新鲜事没,你给我讲讲。”“满仓叔家的大黑丢了,找遍村子都没找到,我爹说八成是叫人偷走吃狗肉了,满仓叔回家后对着大黑的窝抹了一宿眼泪。”池皎皎蹙眉,她知道大黑,一条很灵性很忠心的五黑公犬。曾经帮满仓叔咬死过毒蛇,还跑去保健站叼着胡医生的裤脚把他拉到田里,救了满仓叔一命,所以满仓叔宁愿自己吃不饱也要匀出粮食喂大黑,一人一狗的感情非常好。“大黑碰见陌生人叫得很凶,偷狗贼肯定是熟人。”李卫民愤愤点头,“就是熟人才可恶呢,满仓叔把大黑当亲人养,那人也下得去手。”“老一辈的都骂呢,五黑犬是镇宅辟邪的,村里这么多年还没出过谁杀五黑犬吃肉的。”池皎皎心道有些人饿慌了连同类都敢吃,更何况一条黑狗?“除了这个,有没有关于池家关于我的?”李卫民想也没想地说道:“那不就顾杰破伤风好了的事嘛,在咱们村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大家就连干活吃饭的时候都议论你呢。”“议论我什么?”“你的医术呗,大家好奇的不得了!”“……”顾铮黑眸沉沉地看着两人聊天,嘴角不自觉绷起。从见面到现在池皎皎只跟他说了两句话,注意力就被李卫民吸引走了,甚至连他左腿能否顺利抬进拖拉机后斗也不关心。顾母在一旁干着急,用胳膊肘撞了顾铮一下,压低嗓子道:“皎皎是你扯了证的媳妇,想找她说话就动嘴啊!”顾铮收回视线看向一边,没吭声。比起活泼健谈的李卫民,他沉闷无趣,就算说话也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何必去搅别人的兴。“说话呀,哑巴了?”顾母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差点气了个仰倒。她好歹也是桃源村排在前头的利嘴,一个吵三个不成问题,孩他爹虽然性格温和也不是那嘴笨的人,咋就生出老二这么一个锯嘴葫芦?照他这么哑巴下去,娶到手的好媳妇指不定哪天就被嘴甜的给拐跑了!就算拐不跑,她还指望抱孙子孙女呢,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顾母气哼哼地瞪顾铮,随即眼睛骨碌一转,手伸到他腰侧使劲儿揪了把。顾铮吃痛,几不可闻地低呼了声。“哎哟!老二,你咋啦,是不是腿又疼了?”顾母立马夸张地大叫起来。“你这孩子,就是性格太闷,痛了难受了也不吭一声,你不出声别人咋晓得你心里不痛快?”她故意冲池皎皎那边扯高了嗓子。“怎么了?”池皎皎应声走过来,见顾铮已经在车斗里坐着了,关心道:“是不是刚才抬腿的时候抻到了,我给你揉揉。”说着光洁的小手就朝那条摊直的左腿摸去。顾铮拒绝的话滚到嘴边,刚要说,顾母一个眼刀子甩过来。臭小子,老娘特地给你制造的机会,你敢搅黄了,看我回去削不削你!顾铮:“……”顾母转头就冲池皎皎露出慈祥和蔼的笑,“皎皎啊,你快给老二揉揉,他现在离了你是真不行啊!”池皎皎手摸到顾铮肌肉紧绷的大腿,帮他按揉穴位,柔声道:“刚恢复知觉出现这些情况很正常,等后面复健会更痛,你不要因为怕麻烦就忍着,难受了喊我帮忙。”顾铮蓦地咬紧后槽牙,撑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额角青筋因为压抑着什么微微突起。“我和你说话呢,你在听吗?”池皎皎半晌没听见男人声音,抬眸看他,却发现他额头冒着细汗,耳垂泛红。这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池皎皎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不是腿疼吗,她不过就按了按……这男人顶着张古板禁欲的脸,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前几天不是在病房里自己解决过了吗,今天怎么又……顾铮几乎秒懂池皎皎的眼神,鼻尖呼出的气息变得滚烫,嗓子也灼烧干痒。像是在沙漠里走了一天一夜,极度渴望甘甜的水源。“你媳妇问你话呢,你好歹吱一声啊!”哎哟,顾母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着急啊,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安儿子身上。顾铮:“嗯。”他费力地曲起左腿掩饰。顾母气得双手叉腰,这个榆木脑袋,叫他吱一声他就真的只吱一声啊?“老二啊,皎皎辛辛苦苦给你揉腿,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池皎皎将男人欲盖弥彰的动作收入眼底,嘴角努力向下撇,憋着笑。大娘您说错啦,辛苦的是您儿子。顾铮叹气,暗自深呼吸压下那股燥热,幽深的凤眸望向偷笑的池皎皎,心头那股痒意又冒出来。他视线在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上流连,不自觉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谢谢媳妇儿,揉得很舒服,回家继续。”媳、媳妇?池皎皎愕然睁圆了眼睛,小嘴也惊讶地张成了O型。这男人刚才是在撩自己吗?顾母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诶,这就对了嘛!”她家老二还是有救,虽然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但一憋就憋个大响屁。听听这声媳妇儿,叫得多甜呐,皎皎丫头的脸都被叫红了!殊不知池皎皎脸红的不是那句媳妇儿,而是媳妇儿后面的话。歪了,彻底歪了,严肃冷峻的顾营长居然在大街上和她暗示那么不正经的话,他的注意影响丢哪儿去了?没等池皎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公安局的罗队长领着人匆匆找了过来。“池皎皎同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