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也不知道自己怎就突然有了气。其实她哪有资格怨张怀安呢她利用他回到天启还不够吗是她贪心了。是她对他起了妄念了。她前世太可怜,没有什么人待她好。张怀安给她买个糕点,她就感动了。可是,她却忘了,他到底是个男人,是个天性凉薄的男人。他把她当什么呢不过是玩物而已。他自己也说过,就喜欢她这副皮囊。至于她是内心是什么样子,他根本不稀罕去了解。她只是他的妾,是他暖床泄谷欠的工具,是他拿来消遣的玩意儿。昭华背靠着门,无力地顺着门板滑倒下去。她一只手摸着心口位置,用力按着。要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按下去,免得让它乱了她的心,挡了她的路。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和男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比起张怀安,她也有许多更加重要的事要做。昭华抹去眼泪,再度站了起来。……张怀安那边沉静了一刻钟,叫来陆从,让他把剩下的糕点给昭华送去。陆从一直在外头,听见昭华大声控诉的那些话,也看见她是如何哭着跑出来的。这会儿主子交给他这差事,他悻悻然的。"主子,六姑娘应该正伤心呢,怕是不会搭理小人。"张怀安眉头一锁,"你的意思是,该我亲自过去"陆从赶忙否认。"不不不,小人哪敢!"主子您是什么身份,是六姑娘不懂事。"小人这就去劝劝她。"让主子这样的贵人低声下气去哄一个女子,这种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陆从正要上前拿糕点,却被张怀安出声制止了。"退下吧。"陆从困惑了。然后他就看到主子拿起那盒糕点,径自走了出去。张怀安这边刚到昭华房间外,一个随从快步走来。"大人,宁家的家仆来禀,宁老太爷病危,怕是……"张怀安神色平和,隐有他人觉察不到的躁意。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门,还是选择转身。"备马!""是,大人!"张怀安这一出去,半夜才回来。他本该早些歇下,却还是去了趟昭华屋里。屋里黑漆漆的,借着月光,他瞧见床榻上拱起的那一团。本想看看她就走,却听到她在痛苦地哼唧。张怀安立马叫醒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牙……牙疼……"昭华眉心紧拧,捂着一侧脸颊。睡前就牙痛了,那会儿还没这么严重,她喝了许多水,以为能压住。可后来越来越痛。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她。疼痛从牙齿蔓延到她整个头部,给她生生逼出泪意。这是老毛病了,昭华从前都是忍着的。张怀安亲自点了灯,将其放在床头小柜上。随即扶起昭华,拿开她的手,说。"张嘴。我看看。"昭华老实照做,但因痛得厉害,她揪住了他的袖口。病弱的美人,泪盈于睫,眼角也晕红了一片。张怀安看她如此受折磨,想到那糕点,心生自责。他是不知她有这毛病。只听说姑娘们都爱吃那家的糕点,就亲自买了来。哪成想,反倒害了她。张怀安问她哪边的牙痛,她用手指了指。随后,他叫陆从进来,隔着帐子吩咐。"速去药房取些两面针,煎熬成药汁送来!另外再按照这方子,磨成药送来。"陆从立马领命去办事儿。不知等了多久,药汁先来了。张怀安一手扶着昭华,一手端着药碗,让她含着药汁。昭华痛得头昏脑涨,听他的,含了一大口。张怀安用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汗,"过会儿再吐出来。多服几次。"不过这也只能稍稍缓解,见效甚微。好在片刻后,磨好的草药也到了。张怀安掰开昭华的嘴,亲自将那草药给她填敷上。渐渐的,昭华的牙不痛了。那时已是寅时,张怀安便直接歇在她这儿。昭华在他臂弯中,睡得还算安稳。屋外。一个随从疾步走来。守门的陆从拦住他。"主子已经就寝了。"那随从神秘兮兮的,将陆从拉到一边,低声道。"大人让我调查和昭华姑娘相关的一切,我查到了一桩极为震惊的事!"陆从十分好奇。能有多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