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江后便见有一队人马等在江边,是季兴生的随行护卫,怎么也算是官居五品,身侧还是有些人手的。季兴生说道:二位先生不妨与我一同回上京,路上也有个照应。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二人便不了,路上还有些事。季兴生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免得这二位先生觉得他聒噪。那便只有等二位先生到了上京再见了。兴许会见吧。季兴生上了马,道了声告辞之后,随即便在一众护卫的陪同下走上了回上京的官道。钟正元望着那马背上的身影,说道:此人是个可造之才。何以见得陈长生问道。钟正元说道:我观他官运昌盛,此番回去之后应当就能进正五品,再者说他的官职明显跟官阶不太对等,兴许是有人在暗中护着他。陈长生和煦一笑,说道:大景的命运尤为坎坷,做官对他们而言或许不难,一直坐下去才是难。钟正元认同道:陈先生所言不差。陈长生点了点头。走吧。两人继续往前走去。这四百多里路无非也只是多费些脚力罢了。过了江后又行了大概数几里路后便到了坊间,两人本打算入坊坐下喝杯茶水。不曾想到了坊门口的时候,陈长生却是忽然眉头一皱。他问道:此处是何地界平中县东临坊。钟正元答了一句,随即说道:先生也看出来了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不妨去瞧瞧正有此意。钟正元点头道。两人进了坊后便顺着那妖气一路寻了过去。东临坊临近江边,此地之人多以纺织为生,多年以来逐渐发展,如今此地所产布匹已是炙手可热,甚至于许多还被送入了宫中。东临坊往西之处,有一户人家热闹非凡。门上贴着喜字,院内摆着宴席,约莫有四桌,似乎是还未来齐,只坐了大概两桌多的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陈长生和钟正元往里看了一眼。此刻还不到饭点,如今还在忙活着招待客人。陈长生念叨了一句:喜宴啊……钟正元也有些意外。不妨先看看陈长生说道。钟正元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却是说道:不过我们就这么进去怕是不太好吧,毕竟也没请帖。又不是非要请帖。陈长生笑了一下,随即便迈步走了进去。诶,陈先生……钟正元见陈长生已经迈步进去了,只得跟了进去。陈先生怕不是想蹭席吃吧钟正元说道。陈长生说道:胡说,我这是来探查妖气,哪里是为了蹭席。好啊!钟正元算是明白了,说道:你就是为了蹭席,陈先生怎会这般厚脸皮。那你别跟过来啊。我都进来了。进来了也能出去啊。走了这么远的路,钟某进来坐会不行吗。钟先生的脸皮似乎也不比陈某差多少啊。彼此彼此。陈长生和钟正元毕竟是外人,一进门后便被主家的人认了出来。上前来的是一位老人家,老人家步履蹒跚,撑着短棍来到二人面前。老人家开口问道:两位应当不是这儿的人吧。敢问可是屋主陈长生问道。老人家点了点头,说道:是嘞。陈长生随即解释道:我们二人赶路去上京,途经此地时见院中有喜事,不知可否沾沾喜气老人家听后顿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说道:可以,当然可以,来者是客嘛。陈长生从怀中摸出几文钱来,递到老人家手中,说道:来了也不能白吃,就当是份子,虽不算多,但也是一片心意。这个使不得。老人家连忙推脱,说道:两位一看就非同寻常,能舍身来庆贺已然是给我家面子了,这钱还请收回去。那可不行。陈长生将那几文钱硬塞到老人家的手中,直到他收下这才罢手。你说这……老人家无奈一笑,说道:两位快请,要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没有的事。陈长生笑了一下,随即便带着钟正元前去那喜宴之中落座。老人家也很开心,喜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再则说这两位先生也着实气质非凡,涨了他的脸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老人家今年高寿七十三咯。不知今日喜事是令郎还是令孙今日是我儿的大喜之日。老人家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一排坏了好些颗的牙齿。在随后的闲聊之中,陈长生慢慢也了解到了些许。这一家人姓黄,如今家中只有老人家与他的儿子,儿子已然三十有三了,但却不曾延续香火,这件事便成了老人家心中一直惦记着的事。爹。聊着聊着,却忽听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一位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身上穿着婚服,应当就是今日的新郎官了。而当他见到那一旁的两人时,忽的就顿住了步子。老人家说道:快过来。陈长生和钟正元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位新郎官。黄山心中一怔,显然他也看出了什么来。爹,你腿脚不便就别到处走了,来,我扶你回去休息。又不是走不动了,哎,你这。听我的话。老人家跟陈长生二人道了声歉,随后便被新郎官扶回了屋里。招待好两位先生。老人家还不忘吩咐一句。知道了。黄山答应了一声,随即便出了屋子。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那外面席位上坐着的两人。正好,陈长生和钟正元也在看他。黄山顿了一下,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他开口道:见过二位先生。陈长生看了他一眼,伸手道:坐。黄山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钟正元看了他一眼,开口便道:你不是人吧黄山听后心中大怔,他忍住心中惧意,点了点头。陈长生问道:真正的新郎官去哪了他……黄山张了张口,有些不敢作答。但见那二位先生的目光,他只得开口说道:兴许,还活着。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