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小金子在前面开路,边走边小声道:"太子妃,礼部尚书同李家有姻亲,一贯是喜欢冲在面前给李家当马前卒的,早前上朝的时候他总这么闹,每次一闹陛下就不得不依了他。"他是福公公收的小徒弟,以前没少在上朝的时候来金銮殿通报,或者是送东西。自然而然,也就亲眼目睹过礼部尚书多次施展撞柱绝学。原来是李家的走狗,云苓暗自记下了。她挑眉道:"这么烂的招数,父皇就拿他没办法"小金子轻咳一声,"先不谈这招管不管用,至少是能拿捏住陛下的……""以前师父跟我说,陛下刚登基上朝的第一天,就碰到礼部尚书和其他大臣互相弹劾的事,陛下原是要罚礼部尚书的,岂料礼部尚书突然冲出来要撞柱子以死明志,可把陛下给吓坏了。"当时昭仁帝还是个刚从太子晋升上来的小皇帝呢,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自然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后来他再仔细一查,发现果真冤枉了礼部尚书,面上心里多少都有些过不去,就对这老头儿比较宽容。"大约就是这样助长了礼部尚书的胆子吧,这些年来他一个月少说要撞三次柱子,陛下拿他没辙也就习以为常了,据我师父说,礼部尚书这些年来一共撞柱八百六十四次,没有一次是真撞的,唯一的那次咳咳……是太子妃您……"那次萧壁城被安亲王和贤王联手污蔑插手北秦政事,导致在边关出事的流言时,被众臣要求离京驻守边关。当时属礼部尚书闹的最凶,非要撞柱子逼昭仁帝,结果让云苓上来一招给干歇菜了。从那会儿起,小金子就在心底深深地佩服着还是靖王妃的云苓。云苓听完这些往事,暗自摇了摇头,"父皇这是被礼部尚书职场pua的很深啊。"一个做皇帝的被大臣逼到这种程度,多少有些离谱了。小金子听不懂这话,满脸疑惑,刚想询问却发现已经到了金銮殿门口。云苓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形甚是精彩,与之前的那幕如出一辙。礼部尚书头发花白,一张脸憋的通红,悲愤不堪地要往柱子上撞。几个大臣慌慌张张地拉着他的衣袖,还有人拦在柱子前,以防礼部尚书当真想不开。昭仁帝果然有些坐立不安,当然比起礼部尚书,他还是关心柱子多一些。小金子清了清嗓子,"启禀陛下,太子妃娘娘求见!"听到这声通传,礼部尚书老脸猛然一变,下意识地身躯一抖,稍稍后撤了两步,回头看云苓的目光有些惊恐。虽然对方这次看起来笑眯眯的,并非当初满脸怒气的炮仗模样,他还是本能地感觉额头莫名有点发晕发痛。"太太太……太子妃突然来金銮殿做什么"云苓见他浑身僵硬的模样,笑意盈盈地道:"哦,我就是特地来传个话,让父皇和诸位大人不必拦礼部尚书大人。金公子给朝廷捐了千万两黄金,您今儿个要是把柱子撞坏了,回头正好换一根镶金的。"礼部尚书:"……""不用看我,您撞您的就行。"云苓摆手示意,然后看向昭仁帝,"父皇别担心,我的医术您是了解的,尚书大人不管是撞傻了还是撞个半死,只要有半口气在我就能把他救回来。"昭仁帝眼角抽搐了一下,"尚书大人怎么也是大周的肱骨老臣了,回头您来我这儿治脑袋瓜的时候,就不收您的钱了,医药费都从那千万两黄金里掏。"云苓再次万分关切地看着礼部尚书,笑容和蔼,"您现在挑根顺眼的柱子撞个痛快吧。"礼部尚书的脸绿了,哆嗦着嘴角说不出话来。但不管怎么样,昭仁帝听到这句话后心底却是松了口气。他担心的本来就是修柱子的钱和礼部尚书的小命,现在都不用怕了,还有什么好拦的呢"苓丫头说得对,今后你想撞就撞吧。"反正撞了也不会死。礼部尚书:"……咳,到也不必,方才是老臣过激了,怎能在金銮殿上给陛下添乱呢,还望陛下恕罪。"完了,他的毕生绝学从今以后就要止步于此了。这个可恨的丫头片子!昭仁帝看着他铁青的脸,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老东西膈应了他这么多年,可算换他憋屈了。思及此,他看云苓的目光不由变得慈爱了不少。这丫头虎归虎,解决起事情来到时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