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辉中午没有休息,而是随意在市政府办公大楼外面溜达了一圈,四处看了看,下午略微延迟了一会儿,估摸着办公室整理得差不多了,这才走进市政府大院,慢悠悠地先在市政府大楼各个楼层闲逛,见走廊上来来回回的人不少,一幅忙碌的景象,而在各个办公室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许多人不是看着报纸,便是悠然自若的喝着茶水,有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看电影呢,还是在打游戏。许多人看到有陌生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他们也有些诧异,有的甚至白眼相向,他们全然不用担心纪委来查上班的工作纪律,因为市纪委从来不查“两办”、组织部等核心单位。他第一天到市政府上任,知道新市长的人不多,认识他的人就更寥寥无几了,而且他又太年轻、太帅了,都以为年轻的帅哥没事四处“打望”呢。即使有些人知道今天新市长来上任了,也很少会将他与新市长这等位高权重的人物联想到一块去,市长这个级别的虽然不一定跟市委书记焦天宇那般脸色黄、头发少、额头带着深思熟虑的皱眉,但至少也是老成持重、一副倦容的半老头模样吧,哪里会是这种这么东张西望的年青人,怎么看都不像。见没有人打招呼,曾家辉心血不潮,兴致勃勃的在各个办公室随意的溜跶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向对视过来的眼神,回应以一个诡异的微笑,惹来了许多白眼,就差没人骂:神经病!变态!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还听到里面有人正在讨论跟他有关的内容,只听一人道:“嗨!你听说了没有?听说今天新来的市长很年轻呢,也不知道结婚了没有?据说他老婆长年不在身边,这可是你们这些单身女人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要不要哥哥帮你出点化妆费,好好收拾打扮一番,说不定能引起市长的‘性’趣,要是成了你的入帷之宾,那你可就前途无量了,到时候记得顺便给哥哥美言几句啊。”他话音刚落,引来好几个人的笑声。“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个女子笑骂道。“说真的呢。年青着呢。”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子道:“有多年轻嘛,按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平均年龄23岁计算,加入公务员队伍以后,按层级年限升职:25岁转正定级,27岁副科,29岁正科,32岁副处,34岁正处,36岁才能做副厅,据说他都干过一任市长,在两个地方做过市委书记,这每一任总得2年左右吧,现在至少也是42岁以上了。我估摸着这市长吧,即便没有焦书记老,也年轻不到哪儿去,弄不好,估计还跟葛优似的,头上一毛不拨呢。”里面又是一片笑声,有人笑道:“你倒是希望人家一毛不拨,不过我估计他的毛早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拨发了。”“下流,滚,滚!”另一个稍微苍老一点的声音响了起来:“卢原的市长不好当。焦书记的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家谁不知道上一任市长是怎么离开卢原市的,只怕这任市长来得快,走得更快了,步其后尘啊!”另一个谨慎的声音道:“嘘!大家不想干了是吧?这话可别乱说,新市长听了不好,让焦书记听到就更麻烦了。”里面似乎平静了一下。半响,又听见另外有人轻轻的哼了声,道:“你们就这么点见识?平时说你们跟娘们一样,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承认,我可告诉你们,新来的市长据说只有三十几岁,你们以为三十几岁当上市长会是普通人吗,就算本身手段一般,那身后的背景自然就高了,你们听说过没有,他在长丰市任市长的时候,把当时的市委书记直接送进了监狱;后来听说被省里故意挪到省委政策研究室当了主任,可人家上班不到一个月,就去南阳市任了市委书记,那里的市长可是个土皇帝,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几个月就把南阳的市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还收拾了原来那一干败类呢,我估计他来了卢原,焦书记恐怕要开始头痛啦。”“哼,有那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从南阳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了,跑卢原当市长?有这种厉害法吗?”显然有人表示怀疑新市长的能力,更怀疑他的背景,不给力啊!“你懂下棋不?”“咋的?这跟下棋有毛的关系?”“说你不懂还不承认,人家这是布局,长丰、南阳两个市明明是他胜了,可省里有人不服气啊,说胜一次是侥幸,胜两次是偶然,关键就看这一次呢,我相信他胜了卢原这一局,再没有人怀疑他是运气好了!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那照你这么说,新市长这一来,卢原会有新变化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咱们市政府办公室的哥们儿也要扬眉吐气了?奶奶的,这几年市长不给力,咱们都窝这儿扒着不动,真是气煞我也!”“所以我说,咱们今后工作上点心,多提点参谋建议,帮助新市长摆平对面那个‘老家伙’,让他姓焦,最好是让他再也不能‘性*交’才好。”“对对对。”里面一片附和声。这些讨论,曾家辉站在办公室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听着里面讨论有关自己的话题,不禁摇头苦笑,管他们讨论得对与错,又或者是怎么想像和看待自己这个新任市长,留待一希时间后,让他们继续评说吧。他一路走过来,好像其他办公室也有人在聊自己事情,不过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前景并不怎么看好,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自己打气、力挺自己呢,曾家辉站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听众人不再讨论新上任市长的事情了,也就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他摇头了摇头,迈步往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