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燃心中不虞,抬眼看着他:“我自己会走萧明彻长身玉立,侧头看着她。不知是看得太久了看顺眼了,还是宫中那些名贵稀罕的药膏起了作用,沈雨燃脸上的红疹看着淡了不少。初夏日光明媚,照在身边女子身上,黑白分明的眸子神采照人。萧明彻忽然记起有一回也是这么站在府门前,沈雨燃看着天边的晚霞,他却只想看她。他不愿意松手,沈雨燃只能由着他,跟着往府中走去。王府里的一切跟从前没什么变化。一进琅嬅宫,便有内侍上前跪下问安。“王爷,沈姑娘声音熟悉,一看居然是小德子。东宫仆从遣散之后,也不知道他们流落去了什么地方。沈雨燃能力有限,能护住悦春阁的人已是不易。“你师父呢?”沈雨燃关切地问。小德子小心地看向萧明彻,见他无甚表情,恭敬朝沈雨燃回道:“师父他做了好几个月的苦役,身子不太好,主子说让他休养一阵子“如此沈雨燃没有多言。萧明彻明白她在为长乐担忧。上一世长乐被罚苦役,又被静王偷偷抓起来严刑逼供,身上落下了残疾,萧明彻起复后仍让他做东宫总管,却终身行动不便。他想起前世所有事之后,立即有所安排。长乐是他近侍,早已受过了刑罚,万幸的是,这一世及时送医看药,腿脚还有得救,如今正在东宫里休养着。“他没什么大碍,养一阵子就好了萧明彻装作随口说道。那就好。不管怎么说,上一世沈雨燃失势后,长乐对她释放过善意,算得上雪中送炭了。“解毒的大夫在哪儿?”萧明彻闻言,知道她一心想早些了事,早些离开,无奈吩咐道:“把白驷带过来小德子忙说:“主子,盛大人来了好一会儿,还在殿外候着呢盛修远吗?沈雨燃早知道这盛修远是萧明彻的人,不过此时在意他,只是因为他跟云颖初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位盛大人能不能迎娶云颖初回家。“如此,先叫他过来回话“是小德子恭敬退下。“既然你有正事,我先回避了,”沈雨燃看向他,“那位南诏毒医在哪儿?”见沈雨燃要起身回避,萧明彻拉着她在桌子旁坐下。“你且等等,我就跟盛修远说几句话,白驷脾气古怪,你问他,他未必理你很快有内侍呈了香茶和点心过来,都是从前悦春阁小厨房里常做的那些。“臣盛修远拜见越王殿下盛修远个子颇高,看起来有些瘦削。沈雨燃只是远远瞧过他,留下了个不错的印象,此刻离得近了,看得出他长相英俊,气质温和,人也颇为白净。m。盛修远没见过沈雨燃,因着萧明彻没有发话,他只恭敬朝沈雨燃拱手拜了拜,然后立在一旁。“坐下说话萧明彻发了话,盛修远依言落座:“殿下前日说的那些事都已经办妥了“嗯。之后就按兵不动吧,不管他有什么动作,都只当不知“臣明白沈雨燃心中一动,也不知道萧明彻口中的“他”是谁。是静王吗?静王被关进天牢里了,那副绝望落魄的模样,还要她帮忙救韩秋芙,显然没有力量再与萧明彻抗衡。难道是梁王?不对,前一世直到沈雨燃死的时候,梁王还好好当着他的亲王。那要对付谁?康王?前世徐宛宁是萧明彻的宠妃,姚妃也好,康王也好,跟萧明彻关系都很亲近。这一世萧明彻出手对付了荣国公府,也让姚妃从贵妃降为妃位,两人之间已经结仇,姚妃肯定会不顾一切扶自己的儿子上位。萧明彻跟盛修远又说了些话,这回说的都是些家常。原来盛修远在外任县令半年就调回京城,眼下在鸿胪寺当差。鸿胪寺的差事还算清闲,怪不得他还能抽空去北疆提亲。萧明彻道:“过些日子,我会设法让你去户部办事“臣知道了等到盛修远起身告退,萧明彻侧头望去,见沈雨燃仍然看着盛修远,忍不住道:“就那么好看?”沈雨燃收回目光,问:“你知道他去镇北侯府提亲的事吗?”听到沈雨燃的回答,萧明彻明白她是在解释自己为何去看盛修远,莫名舒畅了许多。“有所耳闻,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沈雨燃道:“颖初为此很是烦恼,见到他,就想起此事来了萧明彻跟云家交情不深,对云峥更是头疼,丝毫不想掺和云家的事。“小德子,把白驷带过来小德子很快领了那位南诏毒医进殿来。那毒医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模样,身上穿着中原服饰,但五官明显看得出是是异族人。“要诊脉吗?”沈雨燃迟疑着伸出手。“不用诊脉萧明彻抓住她的手掌,将她的食指捏了起来。毒医白驷从随身的箱子里取了一根银针,在火上烧过之后,戳破了沈雨燃的手指。血一滴一滴渗出来,被他尽数装进瓷瓶了。“够了吧?”萧明彻寒着脸问。白驷道:“这毒老夫没见过,得慢慢琢磨,若是血取少了,下回还得再取这毒医看起来年轻,一开口说话却如同耄耋老者。看样子他并不年轻,只是驻颜有术。沈雨燃忍着疼,等到白驷接了小半瓶血,才终于收手。“忍着点萧明彻给她的指腹洒上止血药粉,又拿布条缠住手指。小德子极有眼力见,趁机把白驷带出了琅嬅宫。“只是戳破了一点皮,用不着包扎萧明彻全然听不进去她的话,用布条打了个利落的结。“我该回去了见她起身,萧明彻亦飞快起身,挡在了她跟前。沈雨燃微微蹙眉,眼波中流露出恼意。萧明彻丝毫不介意她的恼怒,此刻两人身在琅嬅宫中,他自是无所顾忌,伸手便将她搂在怀中。因她挣扎,着力揽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怀中压。“燃燃,不着急走“萧明彻,你不是说要明媒正娶把我迎进府吗?怎么又变了?”“谁说我变了?”萧明彻紧紧抱着她,鼻尖是她身上熟悉和久违的香气。好久没抱她了。几个月?不,对这一世的他来说是几个月,对上一世的他而言,却是几十年。忍受了漫长而孤寂的几十年后,再度拥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