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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事发(第1页)

陆鸣雪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我没问你,我问鬼呢!脸上仍旧柔顺:“儿媳只是不解,若娘有急事,现在为何又不和儿媳说了呢?”“砰!”一声巨响,屋内众人慌忙跪下,陆鸣雪也跪下,心里想着:不知道手得多疼呢。“放肆!你这是和我说话的态度吗?”“儿媳不知错在何处。”“不知?那便回去好好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过来伺候我。”……“儿媳遵命。”这意思就是让她近段时间不必过来晨昏定省了。陆鸣雪自然是求之不得,每天过来被侯夫人磋磨,她又不是贱皮子,早就不想来了。但这这件事是福是祸,她暂时得不出结论。就怕他们又有了什么阴谋,将她关在院子里,不让她知道。没想到刚过了两天,裴行迟回来一趟,她就又被人领到侯夫人院儿里。哪怕二人是夫妻,也还是在侯夫人的院子里见面。裴行迟坐着,陆鸣雪站着听他问话。“我听母亲说,十八那日,你出了趟门?”陆鸣雪懒得看他那张冰块脸,道:“嗯,娘特许我回陆家看望家中父母,嫁过来之后,已是一年未见,娘体恤……”“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不要说这么多。”陆鸣雪闭上嘴,在心里默默扎小人。“但那日你并未去成陆府。”“是。”“为什么?”“路上有官兵设了关卡,似乎出了什么事,不让我通过。”“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些官兵不说,我也不敢多问。”“你那日可有见到我?”陆鸣雪心头一紧,莫不是卫封寒和他说了什么?她抬头看了一眼裴行迟,裴行迟也正看着她。她抬头的这个动作,似乎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你那日可是去了涌泉巷?”陆鸣雪心里也是纠结万分,她现在还没有收到那女子的画像,就算知道那女子的身份见不得人,也没有实证。时间不等人,片刻之后,她下定了决心,此时不提更待何时?陆鸣雪直视裴行迟的眼睛,微微抬了抬下巴,不再装作贤惠模样,一双杏眼十分坚定,甚至略带了些挑衅看向裴行迟。“世子可是做了亏心事,才这么害怕?”裴行迟应该是从来没见陆鸣雪这样放肆过,他睁大眼睛,模样有些滑稽。他长着一张矜贵的脸,一双桃花眼很有迷惑性,曾经的陆鸣雪就是被他这双眼睛迷惑,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情。他这一年的冷待,让陆鸣雪对他这张脸也厌恶起来。此时见他吃惊,陆鸣雪忍不住冷笑。“裴行迟,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子,便与我和离吧。”裴行迟站起来,向她靠近。陆鸣雪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反应就是后退。不知道为什么,裴行迟并未对她动过手,但面对他的靠近,她还是下意识会觉得害怕。可能是他的那双眼睛实在太冷,也可能是他比陆鸣雪高了太多,整个人靠近过来,压迫感十足。“和离?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荒谬?陆鸣雪想起成婚之后,裴行迟只有的侯夫人催促后才会来自己院子,和自己假装同房,这难道不荒谬?她一个六品清官的女儿,嫁入侯府的确是高攀。但也从未想过嫁进来之后,侯府所有人都会刁难她,而裴行迟从来不会护着她,这难道不荒谬?假同房一年后,婆母对她肚子没有一点动静不满的时候,裴行迟也没有一点解释,这难道不荒谬?甚至成婚前,裴行迟说着对自己一见钟情,同时又在外面金屋藏娇,这难道不荒谬?怎么她提个和离,就成了荒谬呢?陆鸣雪心底生出无尽的怒意:“裴行迟,你做的事打量着只有天知地知?竟还好意思说我荒谬?!”陆鸣雪话说完,却看见裴行迟脸上露出笑意。那笑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宠物亮爪子,充满了高高在上的玩味。陆鸣雪只觉胸口一阵胀痛,像是满腔怒意要喷出来了。“裴行迟,我当初嫁进来,是看重你的情意。可惜,全是假的。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裴行迟点点头:“还能想清楚,不算太笨。”陆鸣雪抽了抽嘴角,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冷着脸道:“裴行迟,你要养外室,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我,只想寻一个良人,过安生日子。”“……”“说到底,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若当初我知道你对我无情,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可能嫁进来!”陆鸣雪的怨气着实不小,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她已经太久没有如现在这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自从及笄,娘便加倍要求她,从言语到举止,都有一把严苛的尺子卡着她。她也的确因此在京中获得了贤惠的赞誉。但结果是什么?因着那贤名,她受邀参加马球会,被裴行迟相中,嫁入侯府。一直到成亲那日,她都觉得娘是对的。但最后的事实证明,登高跌重,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看她好拿捏罢了。“你现在的日子不安生吗?娘甚至连晨昏定省都给你免了。你若嫌不安生,我明儿派人给你院子里布置个佛堂。”陆鸣雪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是绿的。简直就是鸡同鸭讲,裴行迟惯常会用这招答非所问!“我真的不明白,你娶我的意义是什么?”裴行迟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陆鸣雪清晰地听见下巴关节发出“咔嚓”一声,紧接着,她被硬生生地拖向裴行迟。像一个破布头子,没有任何尊严可讲。下巴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地流泪,身子也开始发起抖来。“意义就是,你不会有任何资格,可以跟我谈条件。”裴行迟的脸骤然放大,简直可憎地如同恶鬼一般。陆鸣雪实在忍不住,一脚踩上他的脚。裴行迟吃痛,松开了手。没了支撑的陆鸣雪摔倒在地上。这厢闹了半天,侯夫人仿佛才终于听见动静似得,被婆子扶着走进来。“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没有一个人过来扶陆鸣雪一把,她只能自己狼狈地爬起来。将将站稳,裴行迟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姿态亲昵,对侯夫人道:“娘别怪她,儿子会好好教导。”“哼,这原本,该是母亲做的事,如今倒好,都娶进门了,还得做夫君的来教。简直羞死个人。”陆鸣雪挣扎了两下,被裴行迟用强力镇压在怀中。这时,一个如弱柳扶风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来,手上捧着一个插满鲜花的粉彩釉花囊,献宝似得拿到侯夫人面前。侯夫人十分给面儿地接过花囊,道了声“不错”。见侯夫人满意,那女子方才看向陆鸣雪:“嫂嫂莫怪,是淼音今日提了一嘴那日的事,大表哥方才叫你过来问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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