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好不容易遇上逍遥宗的百年难逢的收徒盛典,偏偏是你我二人在这里值守。”“就是,这次寒影真人收的可是关门弟子,错过了这才盛典,可就没有下次了。”有一人压低了声音,朝身后漆黑洞穴,投去鄙夷的眼神。“若不是这个齐霄心思狭隘,恶意残害同门,我们两个又怎么会陪他待在这里。”洞穴漆黑幽暗,寒光盈盈,正是逍遥宗关押惩戒弟子的所在。此时,角落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蜷缩身体靠在角落,他身上鞭痕斑驳,鲜血淋漓,若不是身上还有微弱的气息,只怕会被人当成尸体。这是哪?齐霄在一阵心悸中,猛然睁开眼,看见的四周皆是黑黝黝的石壁,他突然一怔,双眸中浮起惊骇。这是……这是逍遥宗的寒洞。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起前世自己的被各种术法武器击中的痛苦,齐霄浑身一颤,面色苍白,还没能从那种极度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前世,他人人喊打,是整个逍遥宗的追杀对象,生命尽头,那些人更是用法器将他一点点凌迟而死。他发誓,若有来世,此仇必报。现在,他是重生了?齐霄看着自己的尚且稚嫩的双手,眼里闪过一抹真切的痛苦。如果他没记错,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叶修远不惜自残,嫁祸于他的时间。叶修远本是逍遥宗叶长老的独子,天生心脉残缺,道躯孱弱。叶长老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便想方设法地让他拜入寒影真人门下。不过,此事并不顺利。只因寒影真人早前放话,齐霄是她此生最后的弟子。任凭叶修远如何乖顺谦卑,也没能打动寒影真人。于是叶修远另辟蹊径,不再把拜师之事挂在嘴边,反而常以“投缘”为名,与齐霄的诸位师姐来往。他天生孱弱,又生得一副温和俊秀的模样,极易博得人的好感。一来二去,叶修远竟与清静峰的诸位师姐熟悉起来。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四师姐,在他面前也会展露出几分好颜色。前世,等齐霄反应过来,他已经隐隐有被清静峰众人冷落的迹象。齐霄自然不甘,他才是清静峰的关门的弟子,叶修远一个外人,凭什么鸠占鹊巢,还想取代他的地位。他多有不忿,常与叶修远一较高下,想要证明谁才是那个最配得上关门弟子的人。可谁料,他这般锋芒毕露,反而引来诸多师姐不喜。“叶师弟天生孱弱,修为自然比不得,你在内门大比一剑将他挑飞,不就是想丢他的脸吗?”“你明明知道叶师弟需要这朵七叶寒莲,为何还要同他争,齐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心思狭隘,嫉妒成性的人了?”“齐霄,我知道你叶师弟心有不满,可你也没必要在课上故意指出他的错误,害他失了颜面!你如此心性,是不是忘了往日师尊和师姐们对你教导?你现在就去向叶师弟道歉!”一桩桩,一件件,在逍遥宗传播开来,让齐霄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嫉妒成性,恶意羞辱同门的小人。而每当这时,叶修远只会顶着众人同情的目光,惨淡一笑,将齐霄针对他之事做实。“无事,齐师兄……不过是有心指点我罢了,是我技不如人,更应虚心受教才是,诸位师兄师姐不必放在心上。”齐霄握紧拳头,气得怔愣。他内门大比,一剑挑飞叶修远,那是因为叶修远在最后关头收手,故意被他击飞。他抢夺七叶寒莲,是因为他心绪不稳,想要以此为主药,炼制高品质的清心丹,谁知这时叶修远竟会需要七叶寒莲“吊命”。他在课上指出叶修远错处,不过是长老点他回答,他既知道正确答案,为何不能说。可些小事,在叶修远有意陷害,都成了他嫉妒同门的“铁证”。叶修远知道,他想要拜入清静峰,成为关门弟子,最大阻碍就是自己。于是在铺垫完上述的一系列事情后,他使出了真正的杀招。他竟在一次秘境试炼中,故意挑衅齐霄,还装成是他所伤。……此时,一道脚步声踩着细细霜雪而来,声音清冷。“小师弟,你可认罪?”来人一袭白衣,如寒池中的徐徐绽放的雪莲,圣洁无尘,不可高攀,只是此时她绝美双眸暗含了一丝悲悯,像是在看什么的冥顽不明的恶徒。认罪?不管认不认,清静峰的众人都不会再相信他了吧。前世,他还对清静峰的众人残存希望,努力辩解,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事后师尊拂袖,师姐们失望离去,无一人信他,最后她们甚至还因为他拒不认错,将他关在寒洞,生生关到神志不清。齐霄想到上辈子的悲惨境遇,心脏疼得刀割。“是非对错,师姐早有定论,又何必来问我。”苏泠月蹙着眉,语气蓦地多了几分的斥责。“小师弟,难道你与我赌气,怨我当日让你多挨了三十鞭?”叶修远受伤之后,长老们念及叶修远终究还活着,决定减免齐霄刑罚,只让他受三十散魂鞭。可苏泠月非说此举有偏私之嫌,会招致门中非议,为正声名,她不仅坚持原刑,还主动提议把齐霄关进寒洞了闭门思过。寒洞的寒,可浸神魂,让刚挨完散魂鞭的齐霄进来,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他本就伤及道基,此时再添神魂之伤,等于断他前路。可这些,清静峰众人毫不关心。苏泠月语气更冷,暗藏不耐。“若不是你惹出这件事情,毁了清静峰的名声,我又何必来当这个恶人?小师弟我这也是为了清净峰好,为了你好!等你出去后,终究是要与叶师弟同在一个屋檐下。”“此事痛痛快快了结,消了叶师弟心头的委屈,你也才好和他重修于好。”她扔下一个白色瓷瓶,瓷瓶“咕咚”一声,滚到齐霄面前。“这里是噬元丹,你服下也算对叶师弟的穿心之痛有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