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露忙抽回胳膊,脸上有些尴尬,忙笑着遮掩:“幼卿,你别多想,我这是从小的毛病了,身上时常青紫,我都不放在心上了。”王幼卿紧紧皱着眉,脸上半信半疑:“可有看过侍医说什么病症?好生奇怪。”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远去,只留下几行脚印。当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时,不远处一颗粗壮的松树后走出一个瘦弱人影,脸憋得通红,抚着胸口,拼命压着的咳嗽一股脑冒出来。但她仍恶狠狠盯着薛、王两人离开的背影。一阵冷风袭来,浑身打冷战,她不甘地回了自己的偏殿。路过主殿时看到门口一排威风凛凛的皇帝仪队,她更是呼吸急促。怕被人注意,只能快速回屋。柳月连忙接过她身上霜寒过重的斗篷,又为她倒了杯热茶。“小主,您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自从入了冬您染上风寒断断续续至今不好,需要好好将养。”柳月关心说道。从入冬后第一场冬雪落下时,陈佩莹便因炭火不足感染了风寒。又因着手里没有余钱,也请不动太医们,只能拿着小钱请侍医开几副药,一直喝着,也不见好转。近些日子陈佩莹又时常高热,听了小侍医的话,经常出去走动,以求降温。“陛下又去看明昭仪了?”陈佩莹面色不好问着。冻僵的手摸到滚烫茶盏边,引起一阵痒麻。“是。”“不过主子您别灰心,如今其他两位也没获宠呢。”柳月如此劝道。陈佩莹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她们是没得宠,但整日和明昭仪粘在一起,日子可比我好过多了。”“如今都能站在我宫门口嘲笑我了,可见是得了明昭仪的授意,存心给我找不自在。”她还记得那日赏赐之事,明昭仪表面不动声色,但肯定因着这件事记恨她了,一直找机会给她添堵。若不是明昭仪从中作梗,内务司怎么会无缘无故克扣她的东西?不提比她高一阶的薛云露,只说同为选侍的王幼卿,凭什么来说她?“砰!”陈佩莹怒得拍一下桌子,就要站起身来。“我要去找陛下做主,这后宫还有皇后娘娘呢,不是明昭仪一个人的天下!”柳月连忙拉住陈佩莹,强扶着她重新坐下,苦口婆心地劝:“主子,陛下如今正宠爱明昭仪,您若是贸然去告状,陛下一定是向着她的啊。”陈佩莹一听这话就火大,偏执地看着柳月道:“连你也讽刺我无宠比不过明昭仪?”“。。。。。。”柳月被噎住,哑口无言。陈佩莹很快反应过来,长长叹气,一下就歪在柳月身上,弱柳扶风一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柳月,我实在是太难受了,说话不过脑子,你别怪我。”柳月也摸上她额头,滚烫。心底那一丝丝不适也顿时化成担忧:“主子,您先喝药,一会儿奴婢就去请侍医来。”陈佩莹摇头:“别去了,给我抓点药吃就行,咱们的钱还要留下准备颜料和脂粉,大事要紧。”“主子,您受苦了。”柳月有些心疼。陈佩莹眼里闪过一丝异芒:“只要能得宠,如今的苦楚都不算苦。”“宁妃虽然是废了,但也要多亏她从前告诉我那些事,这都是我翻身的机会。”说着陈佩莹又急切起来:“柳月,快把我的画架拿来,我还要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