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史正思点到,黄粱顺势朝我拱手:“裴大人,倒是有缘。”我扯着嘴角,却不见笑意。他眼中渗透着寒光:“还请裴大人具实告知。”“裴大人是不是事先知道什么,这才在今日当众煮米,又一力教唆小吏食用使其中毒?”他指着地上的一片血污,冷声质问我。我顺势看过去。那时小吏口吐鲜血,几欲昏迷,当即被人带下去医治。只留地上未被清理干净的血污。面对黄粱的逼问,我好整以暇地反问:“大人不实,怎能诱导逼问?”“说得,仿佛认定是我背后下手一般。”闻言,他眉头紧皱,只硬声道:“倒是下官心急了,还请裴大人告知实情。”我把原先的说辞又说了一遍。黄粱眉头压得越发低了。"背后居然有人说起这些,倒是叫人觉得奇怪?"“看来,裴大人的消息渠道还真是。。。。。。灵通。”这话,讽刺意味甚重。我不置可否。只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如今便是看大人能否赶紧查清真凶。”“毕竟,粮草事关出征一事,拖不得,更不容出了半点岔子。”闻言,黄粱神色一肃。他冷眼看我,最终摆手,叫人立马审讯仓部的人。在上报大理寺之后,我与史正思并非什么都没做,而是一一核查了仓部的人。禁兵包围,阵势极大。有几人心里恐慌,言辞闪烁,却问不出什么苗头,僵持在那。如今黄粱带着大理寺一行人前来,主动接手了此事,负责审核那些人。我与史正思在一旁监察。到底大理寺的人有经验,手段也了得。最终,从三个人口中逼问出点东西。说是有人私下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叫他们偷偷倒些毒药混进去。每倒一瓶,便赠他们五十两银子。这快是他们一年的俸禄!在京城之中,物价昂贵,又处处需要人情打点。这点银子哪里够?而那药他们大概闻了一下,只觉得味道奇怪,想着没什么大碍,便每日藏一些在身上,偷偷摸摸地混进去。粮仓占地广,他们偷偷做些手脚,不易被人发现。那五十两银子算是白得的。因此,他们干得越发得心应手。这三人的口供大差不差,可我却不觉得是真。就如他们不知道那药有毒这一点,真是荒唐可笑。逼问他们时,他们却连连摇头:“大人呐,我们真不知。”还有人高声说:“下官虽是要些小钱,却做不来害人命之事,也曾给家里的狸猫喂过药,那猫却好好的,怎知这人吃了却。。。。。。”他满头大汗,两股颤颤,不敢言。我冷眼瞧着,却不为所动。他们这般,无非就是想要减轻罪责。自己只做不知,可比明知那药有毒要来的罪责轻了不少。史正思坐在一旁,轻叩桌面。突然说道:“你们说有人给你们毒药,要你们在粮仓下毒,可知那人是谁?”他们一口咬死,仓惶应道:“不知,不知啊。”闻言,史正思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我:“裴大人,说来可真是奇怪。”他意有所指:“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呢?”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感叹了一口气:“那这场戏演得也太兴师动众了。”“皇上都亲自点了大理寺少卿黄大人前来,怕是事情闹大了,覆水难收啊。”史正思笑意微敛。这边还在继续审问,另一头秦书与张合两人匆匆而来。史正思一看到他们瞬间怒意高涨:“你们两人究竟去哪了?”“粮仓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现在才来?”两人跪地请罪。秦书被吓得满头大汗,当即解释:“回大人,小人刚刚在核算粮草的账簿,这才、才来。。。。。。”说着,他偷偷瞄了我一眼。我面色如常,淡定地饮着茶。史正思怒斥两人:“你们两个也带下去审问一番。”“当初这里可是交给你们两人协助裴大人,如今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闻言,秦书脸色煞白。审问的手段他可太清楚了。也明白史正思为了堵住皇帝的口,会做出哪些事情。要是他进去了,挨过一番“审问”后,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出来都是问题。他连忙哀求:“大人,冤枉啊!”“小人当真不知,与此事无关!”“是吗?”史正思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们:“你说自己不知道,我却不相信。”“粮仓一事由你们全权负责,为何他们能趁机下毒,你们不是玩忽职守,便是幕后纵容此事之人!”见史正思三言两语便把他的后路彻底堵死,秦书仓惶摇头:“大人,小人当真冤枉。。。。。。”一旁的张合也跟着请罪求饶。史正思面无表情,看这模样似乎不会对两人从轻放过。只是秦书眼神一转,竟看向我来。我与他对视,眉头一挑。他却眼神一颤,避开我的视线:“大人,小人或许知道一事,但、但不敢说。。。。。。”史正思眼中闪过精光:“尽管说便是,若是能找出真凶,我也可保你无罪。”闻言,秦书深吸口气,压下眼中的喜色。脸上端的是一片仓皇无措,指着我道:“回大人,此事定然与裴云程大人有关。”闻言,我脸色微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