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满脸惊愕。“谢倾?”花家其余三口人也反应过来,迅速收起桌上的银票,然后尴尬的笑道:“谢大人,您怎么来了?”“侯爷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谢倾冷冷的盯着这一家人,又瞧了眼桌上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菜。只见那饭菜里有肉有水果,还有半只没啃完的烧鸡。他冷哼道,“伙食还不错。”花大海眼皮子一跳,连忙将烧鸡收起来。“啊,这到底是哪个好心人啊?见我一个小老儿没东西吃,赏给我半只烧鸡,我得收起来等晚上饿了再拿出来打牙祭。”说完,将烧鸡藏到了身后。谢倾面色冷凉,寒霜般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容。花昭的右眼皮突突直跳。直觉告诉她不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谢狗贼忽然登门,难道是发现她偷挖他的灵芝了?心里正忐忑不安,就见谢倾指挥一个人上前。“你认认,是谁卖给你那几株灵芝?”只见一个身着靛蓝色长袍,头戴幞巾的男子走出来,定眼一看,指着花大海道:“是他,就是他卖给我那几株灵芝的。”花大海脸色一变。“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卖灵芝给你了?我……”“就是你,你统共拿了五株灵芝,两大三小,大的我付给你二百六十两银子,小的七十五两,你自己数数,银票是不是在你那儿?”花大海:“……”其余人脸色都变了。“按大雍律例,凡入室偷盗者,偷一钱罚劳役三十天,偷五钱罚劳役两个月,盗取白银千两……判偷黥首、流放!”谢倾说完,讽刺的勾起唇角,“要不要我把几位掌柜一一叫出来,与你们当面对质?”花昭:“……”花垣:“……”秦淑芬和花大海:“……”之前花大海去卖灵芝,就是怕一次性卖太多,会招人眼,所以特意分了几批,还找了不同的几家药材铺卖。可没想到,就这样还是被人发现了。果然天生不是做贼的料!花昭却忽然开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满脸问号的看着她。却见花昭理直气壮。“我们是去卖灵芝了,也的确是卖给这几位掌柜,可这大雍律例应该没禁止我们做生意,也没禁止我们卖灵芝吧?”“谢大人挖颗树都能挖到金子,我们走在路上被几颗灵芝绊倒有什么奇怪?您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花家众人:“……”似乎……好像……有点道理?反正摘的时候没人看到,事后只要他们不承认,就没人能证明这灵芝是他的。“呵呵……”花大海憨厚的笑笑:“侯爷,你看这……”“花小姐自以为天衣无缝,可你大概没有想到,这赤焰芝只有侯府的山头上才有,整个京城再无第二家可种,而且你父亲去卖灵芝时可是口口声声说,这灵芝是他从山里采摘来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是去了哪座山,又是从哪儿采摘的?”花昭:“……”她暗暗的瞪了花大海一眼,花大海满脸心虚。就知道她爹嘴里没个把门的。谢倾冷声道:“来人,把他们带走。”“慢着!”花昭有些慌。诚然,她偷挖灵芝是她不对,可谢倾不也拿了她的金子?真算起来一码还一码,谁也不欠谁的。花昭道:“谢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灵芝是我挖的,你要抓就抓我,别为难我的家人。”花垣见状,连忙挺身而出将他姐姐挡在身后。“不,你抓我吧,是我偷挖了灵芝,我姐什么也不知道,我爸更是被我闹得没办法了才去卖灵芝。”谢倾冷然,“好啊,把花公子抓起来。”“是。”几个青衣侍卫上前,立马押住花垣的肩膀。花垣:“???”不是,你们还真抓啊!花垣被带走了。花家人急得追出去,却被留在后面的青衣侍卫拦住。“侯爷心慈手软才放你们一马,你们别不识时务!”花大海气得握紧拳头。花昭也恨不得冲上去跟他们拼命。秦淑芬冷静的拉住父女俩,斥道:“行了,现在着急有什么用?人家有刀有剑,咱们拼得过谁?都给我回去!等冷静下来再想想办法。”花昭和花大海被秦淑芬连拖带拽的拉回了屋。而这边。花垣以为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满清十大酷刑,可没想到,被押到侯府后,谢倾只是把他往房间里一扔,就再没管他了。花垣一脸纳闷。他伸手拉了拉门窗,发现不管门还是窗户都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屋里倒是布置得挺雅致,桌上有茶水有点心,床上还铺了厚厚的被褥,花垣这几天跟着父母姐姐睡草垛都没有睡好,瞧见那床就只觉得骨头发软,腿也走不动道。左右现在谢倾也不提审他,干脆先睡一觉。天大的事情,等他睡醒了再说!这样想着,花垣便索性爬上床睡觉了。*京城,军器监。张参军从水里捞出一把长刀,兴奋的道:“侯爷,成了!炼成了!”谢倾伸手,张参军连忙将长刀递过来。他摸了摸长刀上的刀刃,又仔细观察了下刀身,随后看了眼卫杰,卫杰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连忙拔了根自己的头发,疼得他龇牙咧嘴。谢倾接过头发往空中一抛,只见那头发落在刀刃上,倾刻间断成两截。他再挥刀劈向旁边的石头,只听“咔擦”一声。干脆利落的一声响,石头被劈成了两半,而刀刃却完好无损,一点缺口都没有。谢倾终于满意的笑起来。“好刀!”张参军激动的道:“有了这刀,咱们南疆的士兵们就不会再被南唐压着打,就凭咱们大雍将士们的勇猛,挥兵南下,收复故土,指日可待!”谢倾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敛去笑容,淡淡的道:“确定是用的花垣提供的灌钢之法?”“确定。”说到这儿,张参军憨笑着摸了摸脑壳,“说起来这位花公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咱们研究了许久都没有研究出来门道,被他一语道破,做完才发现原理居然如此简单,侯爷,这次花家立大功了!”谢倾笑了笑。他将刀还给张参军,随后带着人出了门。“回府,提审花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