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霞赶紧拒绝道:哥:嫂子已经让星雨姐给我们买了生活用品,床上的席子都是特别好的竹席,根本就没有可花钱的地方,刚才捡垃圾,是帮娟姐捡,她曾经帮助过我。现在她身无分文,每天靠捡点垃圾生活,白天还忙着找工作,我应该帮她。蒋凡笑着道:既然叫我哥哥,这钱就拿着,而且阿娟已经到了捡垃圾的地步,就算她明天进到俊龙,可是工厂近段时间还不会开火,你就不想她吃几顿饱饭李小霞想到阿娟这么窘迫,才接过一百道:那我借一百,发了薪水马上还你。这么见外,以后就不准叫我哥了。蒋凡刚说完,准备把另外一百塞给李小霞,大哥大响起,他看了一眼,是陈安龙的电话,想到这么晚,陈安龙来电话,没有什么好事。他又把电话塞进屁股兜里,看到李小霞油盐不进,直接把钱塞进阿娟手里道:虽然我们还不认识,但是能在异乡相遇也是缘分,这钱拿着,明天进到厂里,自己买点生活用品。害怕两个女孩再次推却,他挤出人群,来到工业区大门口打车,电话再次响起,还是陈安龙打来的,他继续没有接听。回到白沙,水果店已经关门,白天忙碌的张春耕和刘正军也没在球房,阿琳在看店。蒋凡嘴贱道:今天,你家正军看守俊龙的大门,看到姿色漂亮点的女孩,眼睛都支棱了,还说要请别人吃大餐,你回家好好收拾他一下。阿琳瘪嘴道:我家正军老实得很,站在厂门口只知道收纳进厂人员的号码条,眼睛都不会斜视一眼,倒是有些人,身边有那么漂亮的婆娘,还趁着俊龙招聘人多的机会,勾三搭四,两个两个的直接带到阿萍那里,面试都省了。阿琳知道,任何一家工厂招聘,只要有点关系,能为进厂提供便利的男人,最容易受到女孩的青睐,许好色之徒,就是利用这样的机会,勾搭女孩。她也不放心刘正军,还去过俊龙,混在人群里,偷摸着观察刘正军,看到他规规矩矩地做事,有姿色的女人进大门时,他都不会去搭讪。所以知道蒋凡带着李家姐妹进厂的事情。蒋凡白了阿琳一眼道:那两个女孩才多大,你的思想太不健康了。郝梦刚走,床位又被梅朵睡了,不能抱汪文羽,他也不急着回家,把屁股兜里的大哥大放在台球桌边上,准备学会打回球。刚拿上球杆,大哥大再次响起,他以为又是陈安龙,还是不想接电话,刚趴下身准备打球,忽然想到,平时陈安龙从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现在一次次打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拿起电话一看,不是陈安龙,而是唐俊打来的。刚接通,蒋凡正想调侃唐俊深更半夜还来骚扰自己,电话另一端已经传来唐俊急促的声音道:陈安龙打了你几次电话,你怎么不接啊!达丰出人命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听到出了人命,蒋凡挂断电话赶到达丰,看到厂门口已经围满了人,苟彪带着几个保安,值守在大门边。走进大门,看到两辆警车停在办公楼下。他来到出事地点,这里是达丰的二号宿舍楼,位于工厂的操场边上,这栋楼里全部住的女生,现在整栋楼的女生,都来到楼下的操场。现场停了一辆救护车,尸体已经被一张白布盖住,四周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内有很大一摊血迹,几个条子守在那里。询问得知,她的名字叫阿梅,压在厂里的身份证显示,刚满十九岁,进到达丰已经三个多月。今天达丰出粮,工厂规定是只押一个多半的薪水,但是多拖欠了近两个月,今天发放的是三个月前的薪水。阿梅上班三个多月,好不容易等到第一次领薪水,结果被告知,她第一个月进厂的时候,因为不懂厂里的规定,上厕所的次数较多或许超时,非但没有薪水,还倒欠厂里15元钱。更让她绝望的是,拉长告诉她,因为同样的原因,她第二个月也没有薪水,要领到薪水,需要再等两个月。蒋凡还从她的同乡那里了解到,她的真名不叫阿梅,而是叫阿花,还有几天才满十七岁,用的是她姐姐的身份证。没有进到达丰之前,阿花已经流浪了两个月,好不容易到同乡凑到介绍费,进到达丰,她是身无分文坚持了三个多月。过年期间,因为工厂伙食团不开火,同乡同情她,凑钱给她买了十多袋泡面过的年。流浪加上班的时间,接近半年,还要再等两个月,她对生活充满了绝望,从宿舍的五楼跳下来,结束了花季的生命。达丰厂里规定,每天上厕所的次数不能超过三次,一次不能五分钟,多上一次,罚款二十元,超过一分钟罚款五元,以此类推,为了执行这项规定,还安排专人守在厕所边登记。达丰的低层员工,平均薪水不到一百五十元,新员工只有一百二十元左右,多上一次厕所,等于几天的薪水。听到这些介绍,蒋凡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刚泛起和陈安龙和平相处的念头断了,心里还把陈安龙当作了仇人。他愤怒地离开操场,返回办公楼,想上楼去质问陈安龙。守候在办公楼的条子拦住他道:楼上正在询问有关人员,你不能上去。办公楼距离大门只有几十步之遥。刚被阻挡的蒋凡,看到苟彪站在大门边,和几个保安聊天中,还面带笑容。达丰建厂以来,苟彪就进了这里,介绍费的事情,他都有参与,阿花的介绍费也与他有关。蒋凡看到他现在还能笑得出来,怒气冲冲地来到他身边。苟彪看到蒋凡返回,正想掏出口袋里的三五,套一下近乎。苟彪的手刚摸到口袋,蒋凡已经一脚揣在他肚子上,没等后退的他站稳,迅速上前,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向下一扯,当扯到自己膝盖头能顶到的高度,对着他的面部,就是狠狠几膝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