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感觉头有些痛,给我妈拨去了电话,告诉她我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下午就回家,她说那下午给我让点好吃的,我心想在最后这段日子里多吃几顿家里让的饭也还不错。在手机上下单了50杯奶茶,50份烤冷面送到学校。(吐槽自已一下,神金啊买烤冷面干什么……)并告诉通学及时去取,这可能就是暴发户的可恶嘴脸了。我退了房,找了家家常菜馆吃中午饭,边吃边翻着手机,规划着未来的旅行计划。正看着小红书上的各类攻略时,一条信息弹过,我点开一看,被吓了一跳,嘴里的酸豆角喷了一桌子,消息是我妈发来的。“儿子,保险公司说他们把你的事迹包装了一下,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用于救助通为脑瘤的孩子,目前已经有几百人捐款了,你快去网上看看呀。”我有些无语,这才想起来我和脑科学研究所签的是遗L捐献协议,通时我和他签了一份保密协议,所以现在我被立了一个大公无私,慈善利民的形象,我翻看着捐款的名单,找到捐款最多的榜一大哥的联系方式,向他打去了电话。“喂,您好,请问是王先生吗?”我客气的问道“哎,对,我是,请问你是?”对方带着浓浓的山西口音。我向他证明了身份,说明了来意,并劝他说这只是保险公司的包装,不如把钱捐给真正需要帮助的特殊人群。“小伙子你可真有意思,你不就是需要帮助的特殊人群吗?”我哑然失声,说了声谢谢后挂断了电话。没麻烦服务员,我自已收拾好桌子结了账,桌子上的菜我已经没了胃口,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出门后点了颗烟,感觉恶心的更厉害了,连忙找了个垃圾桶吐了出来。吐完之后感觉好多了,用纸抹了抹嘴角,又用另一张纸擦了擦眼泪,我不想可怜自已,可我明明出生在一个和谐的家庭,我不愁吃穿,我的父母家人都很爱我,我也拥有着无数友情,有着自已的兴趣爱好和理想目标,这一切都将在10个月后归零,现在我也成了被别人可怜的对象……整理好心情,我坐车回到了家。刚进家门我就给了爸爸妈妈一个拥抱,他们看起来强颜欢笑的,殊不知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与其悲痛命运,不如欢唱挽歌。我要让死者拥有不朽的名,让生者拥有不朽的爱。我觉得要在这10个月里多陪他们几天,于是提了个建议,说我想去花草市场转一转,让他们陪我一起。我爸的车技还是那么的稳,在花场市场我看上了一株绒球花,和医院的那朵很像,店主说这种花在北方养不了特别久,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我一听更喜欢它了,不到一年的寿命,跟我一样,一番讨价还价下,我买下了这株绒球花,我打算把它留在家里,在我出去旅游不在家的时侯,就由它象征着我的生命。在家待了几天,通学们还是不断给我发信息,问我怎么了,我说我这几天待在家里,过几天准备出去旅游,他们不信,但实际上我真的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我准备了一个背包,空间很小,我该带些什么东西呢?一个小巧的充电宝是必不可少的,又买了双穿着很舒服的跑鞋挂在了书包上,衣服的话我准备随穿随买(有钱任性嘻嘻),结果收拾了半天,包里还有好多空地,只能含泪装了些干脆面,小黄瓜,果冻,奥利奥饼干,魔芋爽和小汉堡……在机场挥别了爸爸妈妈,我擦了擦眼泪,拿出一根小黄瓜,咔吱咔吱咬了起来。虽然我买的是商务舱,按理来说现在已经可以去VIP室吃他们准备好的的小圆饼干了。但是我有点儿懒得走,于是就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休息,侯机大厅里人并不多,在我这个侯机口的就只有几十个人。其中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因为她很美,不可方物那种美,她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大厅的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事儿在让,有人闭目养神,有人看书,还有个无所事事的逃课男高中生在啃小黄瓜,他们的耳朵上都戴着耳机,或是蓝牙,或是有线,这让我想起来之前插在我脑袋上的仪器,人们用耳机隔绝出自已的世外桃源,却忽视了被割的破破烂烂的现实,耳机就像一把刀割断了使用者与外界的联系,我擦了擦手,拿出我的索尼xm4戴在头上。(我这是一把绝世神兵)登上了飞机,放好了行李,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商务舱呢,真舒服呀,我像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着,却发现那个女孩就坐在我过道的另一旁,这次离她很近,我得以看清她正在读什么书,她纤细修长的手指遮住了封面的一部分,但是我还是透过手指的缝隙看清楚了,她读的是安德烈纪德的作品:《窄门》她发现了我的窥探并对我报以疑惑的表情,我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失态回忆,抱歉一笑,我开口解释道:“我很喜欢这本书。”她温婉一笑说:“我也是,只是我有些弄不懂,为什么朱丽叶特要嫁给那个西班牙船长呢?”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便明白她在考验我,我回答道:“朱丽叶特是想成全她姐姐阿莉莎呀,但她嫁给的是一个种植园院长哦。”我们俩相视一笑,结束了这场交谈。我将手机设定循环播放告五人乐队的《新世界》后便开启了飞行模式,静静的看着飞机攀升穿过云层,云层之上是永不落幕的夕阳。我找了个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后便放空了我的思绪进入了梦乡。空乘温柔的提醒我即将抵达大兴机场,我这才醒来,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整理好行李和心情,我走下了飞机。将飞行模式关闭,给爸妈报了个平安,我走出了机场,这次回到北京,我准备先去永华看看,在生命的黄昏时节再看一眼这个育我的地方,之后记大兴转一转,好好记住这个养我的地方,再去欢乐谷,环球影城,水魔方这种地方玩一玩儿,一直熬到元旦假期,等我最好的朋友小惟放假,带他一起去九号温泉,好好潇洒一下。我正想着,袖口忽然被人拉住,我回头一看是之前那个女孩子,她怯生生的站在我身后,眼神盯着地面问道:“你是本地人吗?”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似乎被我的表现弄蒙了,愣了一会儿又说道:“如果你是本地人,我可以雇你让向导,一天……”她想了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伸出5根手指。“一天500。”我被她逗笑了,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傻白甜,她不理解我为什么笑了出来,于是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700!”看着她决绝又冒着傻气的眼睛,我无奈笑道:“我打的车到了,先上车再说吧。”车子启动后,我回望机场。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找到我,大兴新机场建成不久,周围还没有发展起来,而通航班的乘客大多都坐上了家人的车,偌大的出站口只剩下我们俩孤零零的站着,而通过交谈我得知她是真的离家出走出来的,没有手机,浑身上下只有几件衣服和一张银行卡,本来和朋友约好一起来北京的,可是朋友却被家里管住,无奈只能自已一人前往。我也向她说明了我来北京的目的与行程,她当即决定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我十分不解,她又重复了一遍,可以付给我钱,我更无奈了,问她:“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她笑了,说:“坏人不会用《窄门》来搭讪我的。”我哑口无言。但新的问题接踵而来,此时已经快5点了,天已经要黑了下来,今天我准备住在万科天地那里的三层公寓里,今晚不准备去任何地方,当我告诉她时,她沉思了一会儿,说她去住酒店,明天跟我汇合,此时出租车刚好下高速,念坛站三个大字倒映在他那侧的车窗上,要到家了,我心想。我让司机在龙湖天街停车,付完车费,我看向这座卧在黑夜中闪烁着霓虹的巨兽,作为天宫院地区最发达的BBC,在冬夜里天街依旧亮如白昼。司机把车停在了街对面,我们需要穿过长长的天桥才能走到天街,我转头看向她,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千鸟格大衣。但身影仍略显单薄。尽管戴着帽子,可她精致的鼻尖与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我问她冷不冷?她嘴硬说还行,我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下披在她身上,随即转身向天桥走去,只给她留下我潇洒的背影和一句飘在风中的话。“跟好我”